顾延喝醉了,但身体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熟稔地上了楼,打开了指纹锁。
屋内电视开着,却空无一人。
搞笑的剧集听在顾延的耳朵里只是嗡嗡地杂音,让他的头更痛了。
他继续朝着里面走,床头的灯光,朦胧的,却带着温暖。
顾延一步步上前,他看到床上睡着人儿,支撑他的力气似乎一下子都消失了,顾延倒在床上,抱着那个人儿。
“诺诺。”
心中空虚的部分似乎瞬时被填满了,顾延叹息一声,便陷入了沉睡。
许诺本来因为抽筋疼得哭泣,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疼痛的感觉才缓缓消失,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许诺的衣服竟已被冷汗浸透。
之后许诺洗澡换衣服看电视发呆,直到快半夜还了无睡意。
因为想到明天还要上班,所以许诺喝了点酒帮助睡眠。
但她刚睡着却感觉床一阵晃动,伴随着酒气而来的是熟悉的怀抱。
然后,许诺听到那个人叫自己的名字。
眼泪一下子便流了下来,不由自主地,无法控制,但唇角却忍不住上扬,心情豁然开朗。
“顾延。”
许诺忍不住回抱他,却发现顾延穿得很单薄。
“嗯。”
顾延无意识地应了一声,却将许诺抱得更紧。
“你回来了。”
许诺抱着他,听着他的心跳声,突然觉得异常的幸福。
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就在她的身边。
会呼吸,会说话,会给她拥抱……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动?
她法定意义上的伴侣,也是她的亲人呢。
连续几十天一直紧绷的精神在这一刻突然松懈了下来,许诺觉得满足的同时,也觉得异常的疲惫。
虽然屋里有暖气,但许诺还是抽出被子将两人盖住,然后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亮许诺就醒了,她可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抬手去摸,直到她碰到灼热的身躯,才松了口气。
他还在,昨晚的不是梦。
许诺睁开眼睛,看着顾延。
他瘦了许多,面色倒是红润。
许诺见状放心了一点。
“顾延。”
许诺叫了他一声,他没有答应,似乎睡得很沉。
这让许诺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因为顾延睡觉一向很浅的。
她抬手覆上顾延的额头,热得不正常。
“顾延?”
许诺又叫了他一声,却没办法将人叫醒。
许诺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感冒了应该先找温度计,然后买药,对了,还有熬粥!
生病的人不能空腹吃药的。
许诺忙跳下床,下将米洗好泡着,准备等会儿买完药回来再煮粥。又去洗手间湿了一条毛巾叠整齐了放在顾延的额头上,许诺随便套了件衣服去买药了。
雪下了一夜,已经差不多有十厘米厚,许诺跑到小区内的药店却发现太早了没有开门,她只能跑到较远的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退烧药。
“小姐,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付款的时候,穿着蓝色修身套装的营业员有些担心地上前问道。
“啊?”
许诺一手抓着药,一手抓着钱包,傻傻地看着营业员小姐。
对方的目光染上同情。她低下头,指着许诺的脚。“我有备用的棉鞋,还有袜子,可以借给你,外面还在下雪,你这样恐怕会冻伤。”
许诺顺着对方指的方向低下头,这才看到她光着脚穿着室内拖鞋就出来了,软软的鞋底并不厚,没有鞋后帮,她跑了这一路拖鞋从里到外都已经湿透了,而许诺的脚丫也冻得通红。
许诺一点感觉都没有。
“好的,谢谢你。”
许诺这才明白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很快那营业员便将鞋袜拿过来,许诺换了鞋要给钱,但对方却坚决不收。“等你下次过来将鞋子给我带过来就可以了。”
营业员小姐笑得很温柔,白皙的脸庞异常漂亮。
“谢谢你。我会尽快将鞋子送回来的。”
许诺谢过了善良的营业员小姐,匆忙带着药离开了。
一路跑回家,许诺喘着粗气冲进门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荡的屋子。
没有人。
床上被子凌乱,但应该躺在这里的那个人却不见了。
许诺愣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一脸平静地将药放下,又脱了外套、走回到门廊换鞋。
“哈哈……”
许诺正弯着腰拖鞋呢,突然无可抑制地笑了起来。
许久未曾这样轻松开怀过,许诺突然觉得已经没有什么难事儿了。
在北京的这段日子,她从未说过,最怕的不是顾延不见,而是怕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但他现在没事,不,可能是感冒了,但人是活着的。
那许诺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还活着,就有希望啊!
许诺傻兮兮地笑着,换好鞋子,手脚利落地将地上的脚印擦了,刚刚她的脚上可都是雪融过后的泥水。至于泡上的大米,就留着做晚餐好了。
上班前,许诺穿着棉衣,精神奕奕地环视房间一周。
这里,是顾延给她的家!
真好。
许诺出门,拿着零钱买了热乎乎的早餐吃了,还带了几倍热饮去办公室。
明明是下雪天,但许诺脸上的笑容却让办公室的人都有种阴霾一下子被驱逐通透感。
“诺诺今天心情很好啊。”
跟许诺最熟的谢芳大姐捧着许诺买的热奶茶,打趣道。
许诺将被雪花打湿的羽绒服脱下来,挂到空调风口的下面,顺便将其他同事的饮料分了,才笑着点点头。
“确实很不错,阳光明媚。”
许诺原地转了个圈,好不吝啬跟大家分享自己的快了。
“有原因吗?”
胖乎乎的主任大刘问道,顺手递给许诺一份今天需要更换东西的名单。
“女人、特别是待嫁的女人,心情好不外乎两个原因。”
戴着眼镜、面向斯文的贝勒好不容易从网游的世界回归说了一句。
贝勒,姓贝名勒,据说是满族正黄旗人士,除了必要的工作,他所有的上班时间都花在打游戏上。许诺几乎没有跟她说过话。
“什么原因?”
许诺也有些好奇,拉着谢芳大姐走到贝勒的桌旁问道。
只见贝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故作深沉,缓缓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