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帝和皇后二人一直也没有在元宵宴上出现,所以高台上的主座空缺。妃嫔们大多都到齐了,而身在燕都的皇子也只有十一皇子燕霄鸣和生病的七皇子燕君泽没有来,连往年不等到元宵就离开燕都的大皇子燕煜瑄也携皇子妃和静乐公主到场了。
“咦,怎么没有看到薇姨?还有皇贵妃也没来……”燕景泓四下扫眼看了一下,疑惑的对清欢说道,在大多数妃嫔都到了的情况下,没看到静妃和皇贵妃云裳两人实在是有点奇怪,皇贵妃还可以说是要陪伴皇上没有空闲,那么静妃呢?
“你最近在宫里见过静妃娘娘吗?”清欢将两根筷子拿起来互相敲击着问燕景泓道。
燕景泓也刚好准备跟清欢说这件事,只见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眉头一皱说道:“我去过几次萱若殿,青桃都说薇姨在闭关清修不见外人,说话间还冲我使眼色,但就是不明说什么。我问了几次那丝帕的事情,青桃却总是苦笑着搪塞,说什么静妃娘娘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不用我们多管的话。”
“静妃娘娘一开始也是这个态度,她到底在筹划什么呢?为什么要避着我们?青桃当时的表情如何?”清欢看了一眼手中精致的筷子,奇怪的问道。
“事实上我也只见过青桃两次,有几次连青桃都不肯见我。我去内庭问过,薇姨的举动着实有些古怪,三天两头的请大师在萱若殿里做法,据说周围几个宫里的人都看得见,她还遣散了整个萱若殿里的宫女太监,只留下青桃一个贴身的,和三两个外围的粗使丫鬟。而且更奇怪的是她不再吃御膳房送过去的东西。”
“嗯,有确是有些奇怪,我们不要揣测了,到时候娘娘会告诉我们的。”清欢安静的听燕景泓说完,之后会意的微笑了一下。燕景泓没有看出清欢眼里一闪即逝的伤心和不忍。
杂艺表演结束之后,舞台上居然难得的冷场了一会儿。清欢抬眼看去,可以看见一排粉衣宫娥正站在旁边等待着,可是她们脸上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半天都没有上台表演的意思。到底是因为帝后不在场,所以大家都少了很多拘束,过了一会儿就人开始起哄了。礼部官员有点尴尬,忙派了人来稳定大家的情绪。其实这些王公子弟也不是真的想看什么表演,只是刁难人是他们从小养成的坏习惯,舞乐司的人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有几个皇子简直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公然派人来索要正在等待的宫娥陪酒了,这更让礼部的人焦头烂额不知道怎么应付了。
“一群败类,在哪里都不让人安宁一会儿。”
“是啊,让他们像祖辈一样戎马江山,一个个就都软了腿。”
“我倒希望大晟能有那么一次战争,让这些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历练一下。”
几个大臣都对着那些骄横的皇子和贵家子弟横眉竖眼,反而在看到安静的坐在一旁的燕景泓时,目光都停了一会儿。正在这时,忽然一阵香味传来,风中弥漫开一股甜腻的气息,粉衣宫娥有一半人踏上了舞台,另外一半人双手捧着盘子,袅袅婷婷的走向各个席位,盘子里面放着一些奇异的水果。
吃着这些从未见过的水果,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舞台中央的云雾缭绕吸引了视线,期待着更精彩的节目。悠扬的丝竹乐曲奏了起来,乐声清泠响于耳畔,粉衣宫娥们跟着节奏俯身下去,一个身着淡蓝绣金纱裙的曼妙女子,在舞场中央急速的旋转着,清颜蓝衫彩扇飘逸,玉袖生风典雅矫健,水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蓝衣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的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间,似笔走游龙绘丹青,流水行云若凤舞,所有人都发出一阵惊叹的欢喝,眼睛全都盯着那个蓝衣女子,看着她直打了上百个旋转,绵绵不绝的掌声此起彼伏没有停下来过。清欢在看清蓝衣女子的一瞬间脸都白了,她看着那女子窈窕的身材和奇艳的舞姿,如仙女坠入凡间,差一点就没忍住惊叫了起来。
“哇!每次都有这样的绝色佳人,上次那个雅兰已经赐给了泓儿,但是这次的机会我绝对不会放过!”原八皇子燕展宸嚣张的声音传得几乎所有人都听得见了,因为他已经被启元帝从皇家家谱上除名,但毕竟还是皇后母家的儿孙,所以和他的九弟燕天钧一起自觉的坐在普通席位上。
听到燕展宸这句轻浮的话,清欢的脸更白了,燕景泓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很不好看,周围的很多人都噤声了,呵呵的笑着说不出什么话来。
“哎,你们都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安静?哈哈,不相信我今晚能抱得美人归吗?我先预订了,都不要和我抢……”燕展宸依旧不改那种二楞子习性,自顾自的喊着。
“你是喝醉了吗?怎么什么话都敢说,你难道不要命了?”坐在燕展宸旁边的燕天钧使劲推了他一把。
燕展宸可能是真的有点醉了,猛的一下反推向燕天钧,大吼道:“这是什么混帐话?泓儿已经在除夕宴上得了个雅兰,难道今天我身为他的兄长还不能……”
清欢闻言几乎要疯了,燕景泓也无奈的摇摇头闷头吃着东西,不去理会燕展宸的大呼小叫。最后是大皇子燕煜瑄实在看不过去了,一个苹果扔过去正砸中八皇子的脑袋,他威严的站起来喝道:“燕展宸!睁大你的狗眼看看那是谁!越大越不像话了,上次的事还没让你得教训吗?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我……你……”燕展宸还准备反驳,但睁大惺忪的醉眼仔细的往台上面一看,立刻就吓的两腿直哆嗦,手指颤抖的指着台上那个舞姿妖娆的女子,嘴唇蠕动了半天谁楞是没法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