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后门临着一条还算宽敞的道路,可以双驾马车并行,算是燕都中闹中取静的地方。二人来到后门的时候,正看到他们的马车也从另外一条路绕了过来,停在了门口。清欢正待跟燕景泓道别,同时交代车夫送燕景泓回宫,忽然觉得脑袋一凉,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便伸手去拉那车厢的帘子……
一道人影从马车的后面跳了出来,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就迅捷的一闪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也不知道那个人在马车里呆了多久,总之那个为十五皇子驾车的车夫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惊的目瞪口呆。这一路上他都完全没有发觉车里多了一个人,难道这个身影其实不是人?那车夫越想越害怕,吓的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又是他。”燕景泓走到清欢身后,轻轻哼了一声。
“你见过这个人?”清欢回过头问道。
“嗯,上次去皇后宫里请她主持选皇子妃的时候,远远的看到过一次,不会错的,就是他。”
清欢和燕景泓也没有前去追赶,但是他们都清楚的看到那个人的脸上戴着一张昆仑奴的面具。那昆仑奴的面具在月光的映照下,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芒,如同一道芒刺般晃的人眼睛生疼。
“好俊的轻功!呵呵,有点意思了……”燕景泓望着那面具人远遁的方向,面无表情的赞了一句,然后突然有些突兀的问了一句:”你说这家伙会不会就是那个人?”
清欢一愣,心中却是对燕景泓这没头没脑的话清楚的很,她现在同燕景泓真可谓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互相之间只要一个表情一个眼神,甚至连这样没头没尾的话都能将对方的心意完全明了,只是两人现在却都丝毫没有注意到。
“有这个可能,按常理来说这种可能性不是很高,不过……”清欢说到这里不由得顿了顿,然后笑道,“如果对方是和我们差不多类型的人的话,还是有相当大的可能的。”
清欢和燕景泓口中的那个家伙自然指的是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一手导演了六皇子遇刺,并且如提线木偶一样操纵着皇后一举一动的危险对手。本来按常理来推断的话,一个运筹帷幄喜欢隐藏在幕后的阴谋家,是绝对不会这样冲锋在第一线抛头露面的,但是清欢突然想到了自己和燕景泓,他们这对怪胎偏偏就是这样,做统领主帅的同时还充当着强力打手,这么一联想的话,那个面具人就是幕后对手倒是有相当的可能。
“谁知道呢,不过早晚有揭开真相的那一天。”燕景泓听了清欢的话,挑了挑眉又笑了起来,“这家伙总戴着个骚包面具干嘛呢?难道他今天是想来刺杀我不成?”
清欢闻言也“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也不管燕景泓听不听得懂,就自顾自的说道:“也许他是假面超人的疯狂粉丝,在玩cosplay吧。不过如果他是来杀你地话,那就可以肯定,他不知道你这家伙其实是个隐藏的高手。”
燕景泓默默的点了点头,的确,如果对方是知道自己功夫深浅的人,自然不会以为凭借这小小的刺杀,就能够面对面硬碰硬的杀死自己,哪怕对方的功夫和他露出的轻功一样出色也是绝无胜算。这一点燕景泓还是十分自信的。
清欢秉着万事谨慎无大错的态度,还是冲上了车将马车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个遍,说不定哪个犄角旮旯里就粘着一颗定时炸弹呢?既然自己能有一把高精准的狙击枪,又凭什么认定这个时空就没有人能玩得转炸弹呢?再说了,就算没有定时炸弹,如果被装上一根害死六皇子那样的毒针也是不得了的,一旦被扎上了,任你武功通天也只能乖乖升天,大罗神仙也只能干瞪眼。
虽然国公府后门也是华灯璀璨,可是清欢仍然觉得车厢内有些昏暗,视线不怎么清楚,她检查了几个来回并没什么发现,但下意识的还是不放心马车的安全,连忙唤了于化龙让他护送燕景泓换乘另外一辆马车回宫,自己则让车夫将这辆马车赶进国公府,待明天白天光线好的时候再仔细查看。
“呵呵,倒不用麻烦于化龙跑这趟了。”燕景泓笑了笑挥了挥手,“我一个人来去皇宫也习惯了,若是真的倒在了这等小手段上,我也不用去想那个位子了。”
燕景泓的语气自信且不容质疑,于化龙没做声却是看了一眼清欢,清欢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强求。她知道燕景泓明白自己的身份以及他在整个计划中的核心作用,他有那个保护自己的自觉性,更重要的是如同燕景泓自己所说的那样,清欢完全相信这些小手段的确是威胁不了这个高手中的高手。
送走了燕景泓之后,清欢顿觉刚回来时的欣喜心情全部没有了。虽然燕景泓对那个神秘的面具人大感兴趣,可是清欢却对这个行踪诡秘、藏头匿尾的家伙感觉十分的嫌恶和戒备。清欢匆匆的从那辆检查了几遍的马车上跳了下来,连刚才买的一些小玩意也都扔在车子上没有拿下来,只拿了那包已经有些凉了的桂花年糕,抬脚就往国公府里走去,她此刻很想找月欢聊天解闷去。
“咦?大过年的院子里怎么这么安静?”清欢一路走进云荷小筑都没看到什么人,不由得心下有些生疑。尽管在国公府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安全问题,但是清欢全身的肌肉还是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起来,这是她做为一名特工的本能反应。
待到清欢进了院子里面才看到红芯等几个丫鬟的身影,清欢也没有理会她们,只朝着月欢的闺房走去并且叫了一声:“月欢,我回来了。”
红芯几人一听清欢的叫喊立刻跪了下来。清欢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们,一脸疑惑的等着她们的解释。
“三小姐,二小姐她……在您和那位公子离开之后约莫一个时辰的时候,突然昏迷不醒,发着高烧,我们上街去找又没找到您在哪,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