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我师兄他死了,是因为他那年帮那个人最后一次完成寻找飞龙图腾的任务之后,便再也不见踪影,从未再回来过也没有任何信息,就象是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人见过他的踪迹。”绝尘的表情很悲伤。
“那你就断言他已经死了未免也有些武断了,也许他一直在是为那个人寻找飞龙图腾,可能目的地却在天涯海角、荒漠雪原异常遥远至今未归呢。”清欢突然有些不忍心看到绝尘的难过,试图找点可能性安慰他一下。
“唉,主人您有所不知,我和师兄都是漠北边关的人,我们的家都在战乱中没有了,家人也都死了,所以我们都是战争的孤儿。我们俩是在乞丐帮中认识的,那时候经常因为讨不到钱粮被帮主毒打。有一次我和师兄因为实在太饿,偷吃了一块讨来的干粮,被帮主知道了就把我俩吊起来毒打,一是为了惩戒我俩,二是为了警告其他人。后来帮主看到我俩昏死过去,以为我们死了救不活了,就让人把我俩扔到的乱石岗上。若不是师父他老人家当年把我二人从荒山野岭中捡了回来,又教了我们吃饭的本事,我们早就是路边的两具枯骨了。所以在师父他老人家过世以后,我们兄弟二人每年都会在师父的忌辰时去燕都郊外他的坟前祭奠一番,以表示我们对他老人家再生之恩的感谢。一晃十余年过去了,我们风雨无阻从未缺席过。我们二人在师父去世的当日也立下了誓言,除非我二人身死,否则绝不会破此规矩,哪怕爬也要爬过去。但……但是师兄从那年起却再也没有出现在师父的祭奠礼上,如今已经有三年了……”,说到这里绝尘有声音有些哽咽,一行清泪沿着眼角缓缓的流了下来。清欢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眼神中有同情也有赞许。绝尘沉默了许久,突然神色坚决的擦了擦眼睛,向着清欢说道:“主人,绝尘有一事相求!”
“嗯,你说吧,凡是我能做到的必将全力相助。”清欢隐约的猜到了绝尘想求自己什么。
“主人对小人也有再生之恩,但是小人还是恳请主人准许我每年在师父他老人家的忌辰之日,能够去燕都郊外亲自祭奠一番。您若应允,小人来世定当结草衔环相报。”绝尘边说边给清欢磕起头来。
清欢却是没有料到绝尘是想要求自己允许他亲自去祭奠师父,清欢本以为他会求自己每年派人代替他去祭奠亡师。清欢一时心中颇有些感动,因为她诓骗绝尘说如果与之前的熟人有任何联系都要魂飞魄散,而且绝尘也对此深信不疑,从让他带自己去见他师兄时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但是绝尘为了祭奠已亡故的师父,甚至愿意去冒这个他内为最为恐惧的危险,这种行为不得不让人感叹,没想到一个油嘴滑舌、混吃骗喝的江湖神棍,竟然还是个有情有意知道感恩的人。
“好,没问题,我准了。”清欢毫不犹豫的应承了他,想了想又补充到:“如果祭奠你师父缺了什么或者是需要我帮什么忙的话,尽管跟我说。”说完清欢也不去看绝尘充满感激的眼神,而是看了看天色然后说道:“好了,时辰不早了,把这里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回去了。”清欢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看天色已经接近辰时了,虽然这里是荒郊野外的,再迟一点的话难保不会有人出现,还是小心为上。
绝尘默默的将树林里燃着的篝火熄灭了,又将现场清理干净后紧紧的跟在清欢的后面。两人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快到燕都城门了,这时候清欢才反应过来,燕都中认识仙灵侍者的人可不少,绝尘如果被人认出来可就糟糕了。于是清欢连忙回身准备让绝尘好好的伪装一下,可等她回头一看,绝尘已经没等她吩咐早就将原来穿的寿衣撕成了宽布条,把自己的脑袋包的跟木乃伊似的,只露出两只眼睛,虽然模样怪了点,但好歹不会有被人认出的顾虑了。此时天刚蒙蒙亮,进出城的人不多,路过的人也只是好奇的打量了几眼。
清欢满意的点点头,用眼神表扬了一下绝尘,心里却盘算起来,这次自己为月欢报仇出气,计划的第一步不但完美的实现了,更有了关于飞龙图腾意料之外的收获。仙灵侍者毕竟只是整个谋害六皇子计划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卒子,清欢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杀了他,毕竟他的助纣为虐也是身不由己,况且如果没有毒针暗杀的话,仅凭绝尘的寡年鬼月一说,也不会对月欢和燕颢天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清欢本来只是想通过绝尘作为突破点找出幕后黑手,所以必须要牢牢的把他掌控在手中,这才精心设计了这套施法坐化、假死重生的计划,把这个本在皇宫里悠哉乐哉的神棍变成了自己乖乖的手下。以绝尘对整个燕都各大官宦贵戚的了解,对清欢今后寻找飞龙图腾的计划有着莫大的帮助。只是现在让清欢苦恼的是如何给绝尘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这么一个大活人总不能永远不见天日,必须重新编造出一个合适的身份让他以正常生活。这是清欢一直没有想好的,毕竟当时的时间有限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能把计划的重点完成就已经很不错了,可是现在人已经出为了,那就必须要考虑这个问题了。
清欢一边走一边思虑着,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许府门口,没办法,她只得硬着头皮带着绝尘从后门溜了进去,先在一个僻静处将身上的夜行衣换了下来,换回了原来的短袄长裙,又把身上带的工具受着的藏好,然后直奔许府下人们居住的偏院里,找到了许府的总管许林。
“许总管,这个家伙是我今早儿出去采集露水路过集市闲逛的时候,见他在卖身葬父挺可怜的,心有不忍就买了回来,你看着给他安排一下吧,既然进了咱们许府就是许府的下人了,我顺便给他取了个名字,就叫许九吧!”清欢说完看向了绝尘,递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上前去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