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实验。”带路语心进来的那两位已经回到了就各自的位置，他们埋头做自己的事情，丝毫不把路语心一行人当回事。
路语心并不因为他们不把她这些人当回事而高兴，甚至谨慎起来。
因为她看见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阴灵。
白灯下，挨挨挤挤一帮阴灵，等在虎视眈眈。
那些阴灵不是普通的阴灵，怨气极大，可以自由成型。他们化作黑气，再凝结成他们想成为的形状。
突然，一团黑气朝着路语心而来。
娜灵并不把这团黑气当回事，她觉得路语心能解决。
不成想，路语心并没解决，而是任由黑气直击自己。透心的凉，淹没了自己。
路语心倒吸了一口冷气，腿一软。
黑气是阴灵产生的怨气，那怨气承载着，或人或动物死亡的痛苦、不安，和不能被好好安葬的怨气。
路语心跪在地上，被黑气一击，就算是她也承受不了。
但是不这样的话，就不能确定一件事。这些人，手上到底有没有沾上血，到底该不该惩戒。
她单手撑着地板，周围的声音逐渐模糊。
“救我。”
这一声单薄的呼唤，在动物的惨叫声中很快被淹没。
无数动物的惨叫声，直击路语心的心。她听见的不仅仅是呼救声，还有那些动物的死亡的感受。
“你为什么不救我？”
一声凌厉的女声直冲路语心的耳膜，像一把刀，正在戳着路语心的耳膜。路语心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来晚了。”路语心低声说。
一两颗眼泪砸在地面，沉睡的孩子在有阴灵的环境里睡得并不安稳，醒过来了就开始大哭。
娜灵的手掌抵着路语心的后背，却被路语心握住了。她由着娜灵扶着站起来，“你生在这里，和他们是不一样的，难道你不相信轮回吗？”
女士歪了一下头，露出带着讽刺的笑意，“你和我说什么？轮回？那是什么？”
路语心手搭在娜灵的肩膀，“无数的动物，可能还夹杂着人，只是因为你们的几组数据死去，你能承担得起这些死亡吗？你能承担得起这些灵魂的怨气吗？”
“你真的是可笑，灵魂？那不过是古代神话的荒谬，人是由细胞组成的，死亡不过是细胞的死亡。你们竟然会信这些东西？”
女士看路语心的眼神，让路语心有些不爽。就像大人看孩子。
“呵。”路语心察觉到喉咙涌起的那一抹腥甜，“我最讨厌的是，以貌取人。”路语心不想和他们继续纠缠下去，“既然你们不信，那就继续在这里呆着吧。”
娜灵在路语心倒下的时候就画出了一个圈，这些阴灵不得靠近这个圈，只是在圈外徘徊。
“有句话叫做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无数个因为你们死的生灵，脑海里无数遍重复他们死的画面。无数次回忆他们被你们杀死的瞬间，这种念念不忘，总会给你们回响的。”
阴灵变成怨灵需要一个过程。
但是只是一个阴灵变成怨灵过程，非常缓慢，还很有可能因为很多的因数，变换发生质变，或者是被中断。
比如被收，这就是九死一生。
比如实验室搬离，缚地灵一般不能跟过去。
再比如着遇天雷，虽然这个实验室的建筑构造，被劈是一件很罕见的事情，谁知道会不会有偶然，一个偶然就是灰飞烟灭。
但是众多阴灵变成怨灵就不是这个过程了。
而且还是这个封闭的构造，只要不是来个多事的人一股脑打死了，或者收了，那基本“发酵”得很快。
它们长大需要养料，这些人就是。
这个地方放任不管，他们很快就会自作自受的。
路语心掀了掀嘴角，对半空中打了一个手势，“我们走。”
“既然来了，就为了科学献身吧。”
女士的话音刚落，路语心就听见了身后传出的轰隆隆的声音。她不回头也知道，门口的大门合上了。
路语心掀了掀嘴角，“你确定？”
索辽把怀中的孩子塞到了薛义青的手里，拿着长剑上前。
路语心看着索辽那么有表现欲，也不阻止。
她虽然很想动手，却因为人类有人类的规矩，也嫌弃他们的血脏。
如果索辽吓到他们还好，如若不然，那她也不介意出手。
索辽拿着长剑，站在路语心的五步之外，挽了一个剑花。他没有直接朝着女士冲去，而是把怒气发泄在了带他们进来的那两个年轻人。
孩子醒了又睡了。
眨眼间，路语心能看见索辽的剑尖划开了那两个人的衣服，留下一道道痕迹，但是没有一刀是划破皮肤的。
路语心瞧见有两个科学家往左右两边的墙壁上的红色按钮走去，“索辽回来。”
他们脚底下有一个圈，娜灵画出来的，路语心刚刚悄悄的加固了一下。
这个圈能阻绝阴灵，也能隔离一些东西。
比如，两位科学家在索辽踏进圈子后，放出的烟雾。
娜灵凑过来，对路语心说，“他们放的是迷雾。”
“看出来了。”路语心胸口还有些闷闷的，她活动了一下手腕，“以后以身试灵的事情不能做。”她吐出一口血。
薛义青抱着再次昏睡过去的孩子，拨开围过来的卢雨欣和索辽，扶住路语心，“你没事？”
“能有什么事？吐吐更健康。”路语心抹了一把唇边的血痕，“既然攻击我了，那就别怪我了。”
薛义青刚想说路语心两句，见路语心的眼眸阴沉下来，抬头一看。
对面已经慌了。
本来镇定得如同机器人的科学家们，盯着路语心这帮人，开始互相指责。
母语掺杂着普通话，大概意思是，“他们怎么还不晕倒。”
那位女士比他们镇定很多，抱着手，正在打量着路语心这帮人，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们的体格好，适合做实验。”
那帮接近疯癫的科学家，听见那位女士的话，纷纷停下来。他们情绪开始稳定，不再像刚刚一般，和个无头苍蝇一般。
但是他们看路语心一行人的眼神开始变化。
卢雨欣忍不住移到了路语心的身后，说，“你看，他们看我们的眼神，是不是像饿了多年的饿狼，突然看见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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