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劳作的人看不出什么表情,都木讷而又机械的做着手中的活,似乎不存什么理想或追求,有的是仅仅需要能准时吃上饭,没人关注你,没人盯着你,这会给自己逃跑提供很好的条件。
天上的太阳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爬到天空的正上方,看来已是中午时间了,可是到下午的饭点还有段时间,莉亚早已饿的两眼昏花,手中的蹈米棒也似乎越来越重,有一下没一下有气无力的蹈着。
“原来你在这,让奴才好找。”突然身边有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响起。
莉亚抬头,目光有些涣散,原来是一个小太监,不过不是昨晚的那位。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莉亚问,她不明白找她有什么事。
“皇上下朝没你见,龙颜不悦,特派奴才来找,你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怎么可以随便换岗位?”
“这还成我的不是了,不是皇上要我来这的吗?”莉亚心中不快。
“是昨晚送你来的公公误会了皇上的意思,他此刻也正接受皇上的责罚呢,你就快些跟我走吧,不然皇上又会责罚我了。”小太监恳求道,这态度和昨晚的公公完全不是同一等次。
去了皇上那,就等于逃跑的计划将会落空,但是想到吃,莉亚不免有点心动了,至少用糕点可以填饱肚子。
“我。。。”莉亚在逃跑和食物之间迟疑。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小太监问,明显有点着急。
“没,没有。”
“那就快些跟我走吧,不然我要挨罚了。”太监催促道。
“哦,好吧!”莉亚答应。
“好嘞!”于是小太监高兴的朝向走,莉亚放下手中活只得跟在小太监身后一路被带到皇上的御书房。
莉亚见过龙瑾跪拜行礼,龙瑾不说平身,莉亚也不敢起,龙瑾似乎有意为难莉亚一直低垂着眼眸看桌前的奏折对跪拜的莉亚视而不见,他似乎生气了。
半晌才慢悠悠的吐出句话,“朕的身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奴婢该死!”在深宫大院内,莉亚知道说话要处处服主子的软,不敢也不能解释反驳,即使心中不情愿也不敢放肆,她不怕死,反正自己也是不死之身,就怕稍有不慎就会被罚成连死人都不如的残疾人。
“朕想吃点心了,快些上来给朕试毒,朕还等着吃呢!”
“是!”莉亚这才起身走上前,龙瑾的御桌前早已上好了好几道新鲜的糕点,这些都是太监刚刚端上来的,这些糕点都用精致的碟子装着,太监把这些糕点一碟一碟的摆上了桌,每份糕点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莉亚馋的忍不住吞咽着口水,真想抓起来就往嘴里塞,突然想起嫣娥的话,皇上从不吃别人吃过的食物,这才忍住。
“回皇上,听说给皇上用膳的都用银针试毒,这银针。。。?”莉亚看了看没见银针。
“这里没有银针!”龙瑾皱眉道。
“可以吩咐奴才去取来。”莉亚道。
“等取来银针,朕早就饿死了,你想让朕饿死吗?”
“奴婢不敢。”
“你的嘴就是朕最好的银针,还不快给朕试毒!”
“是!”
莉亚正想用筷子去夹一个糕点时,小太监又端上来一碗精致的米粥,这粥中的配料和香味她看着熟悉,不由想问,“这粥。。。?”
“这是皇上教御膳房做的,名叫霸王别姬粥,皇上最爱吃了。”小太监小声说道。
“今儿朕不想吃这粥了,就赏给你吃了吧!”龙瑾抬眼看了看莉亚道。
“给我?”莉亚问。
“是啊,不想尝尝吗?”龙瑾道。
“想,多谢皇上!可是皇上你不是饿吗,我还没给试毒呢!”
“朕突然又觉得没那么饿了,可能是被你气饱了。”
“奴婢该死,惹皇上不高兴了。”
“等你吃完了再该死也不迟。”
“是!”莉亚明白龙瑾这是故意让她吃东西呢,感激的端起那碗粥,想狼吞虎咽起来,扒拉了两口突然忍住了,想到此时身在皇宫也不能失了形象,于是变着细嚼慢咽的品尝。
“和你当初做的粥相比味道可有差别?”龙瑾问道。
“奴婢的手艺岂能和宫里的御厨相比。”莉亚谦虚道。
“朕怎么觉得你做的更合朕的胃口呢?”
“那是因为当时在荒郊野外,没什么可吃的,再加上舟车劳顿,肚子空又疲惫,就是吃什么都香了,在宫里不一样,皇上的肚子时刻都在饱腹状态,所以再美味的食物都吃不出那种饥饿感所带来的味道了。”
“是啊,那种味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有。”龙瑾两眼看向前方略有所思,似乎在回味。
“皇上真有意思,人们都向往这金碧辉煌的皇宫,皇上却要惦念起那段露宿野外的日子。”莉亚轻轻取笑道。
龙瑾也是抿嘴一笑,“那是要看和什么人在一起了。”
莉亚听了脸上泛起了些许红晕,龙瑾说的和什么人必定是说她了,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继续喝着粥,渐渐抱起来的肚子让她感到浑身舒畅。
龙瑾见莉亚脸上泛起了红晕,轻笑道,“歌舒、秦璐、花世蓝都是很有趣的人,朕很怀念和他们结伴同行的时候。”
“嗯,我也是!”莉亚底下头有点失落自己的自作多情。
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听声音好像来人还不少。
“参见太后,参见樊妃娘娘!”
“免了。”
“谢太后,谢樊妃娘娘!”
原来是太后和一个叫樊妃的妃子怒冲冲的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帮宫女和太监,那些守门的太监急急向她们行了宫礼。
皇上身边的下人和太后樊妃身边的下人相互向对方的主子行了宫礼,莉亚也急急放下手中的碗跟着向太后和樊妃行礼。
莉亚好奇偷偷抬眼看这皇上的樊妃长什么样,刚一抬眼就对上了那双慑人的桃花眼正盯着自己,手中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莉亚心想不好,铁定是冲自己来的,莉亚几乎把头低到胸前不敢再抬头,这樊妃长的足够美艳,似乎在哪见过。
龙瑾见是太后来,也急急站起身离开龙椅向太后行礼,“母后有什么事要亲自来,何不叫下人禀报。”
“今儿来也没什么事,主要是想给樊妃讨个说法,听说你这的人拔了樊妃爱兔的毛,想知道是哪个下人如此大胆!”太后不紧不慢的说道,却满是威严。
“就是她。”仗着太后跋扈的樊妃直指莉亚,“一个奴婢尽敢动本宫的爱兔,皇上你可要为本宫做主啊!”樊妃不忘向龙瑾哭诉。
“奴婢该死,不知那是樊妃的爱兔。”莉亚急忙跪地双手揣胸不敢抬头。
“不就是只兔子吗?回头朕再叫奴才给你抓一只过来。”皇上安抚樊妃道。
“皇上,这兔子自从我进宫后就一直跟着臣妾,我们可是有深厚感情的,其他兔子代替不了,再说太后也很喜欢臣妾的这只兔子,这贱婢拔了兔子的毛,就等于拔了太后的毛,不,等于打了太后的脸。”樊妃抓着龙瑾的衣袖继续撒娇的哭诉,还有意无意的向龙瑾身边蹭去。
龙瑾轻轻挥开樊妃的手,去扶起跪地的莉亚,“你需要兔毛做什么?”
莉亚惶恐的从袖中拿出那一撮扎成花型的兔毛,“奴婢没有白色的花,想用这个为我夫君戴孝,奴婢真的不知那是樊妃的爱兔。”
“皇上身边怎可有这种晦气的女人呢,死了丈夫的女人都是不详之人,不祥之人怎可伺候皇上。”樊妃上前一巴掌把莉亚手中的兔毛花打掉在地。
龙瑾捡起兔毛轻轻挥了挥淡淡笑道,“手艺不错,这么好看的花,不戴头上可惜了,爱妃怎可把它打落在地上,那可也是你爱兔身上长出的毛啊!”
“我。。。臣妾刚刚是失手。”
“你把头抬起来。”龙瑾轻轻抬起了莉亚的下巴。
莉亚听话的把头抬起,龙瑾把兔毛花轻轻插在了莉亚的发间,“朕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兔毛做头花,却也显得特别另类与好看。”
“皇上。。。”樊妃见龙瑾对莉亚的温柔即气又嫉妒,当莉亚抬头的那一刻也正好让樊妃看清了莉亚的脸,莉亚也正好看向她,四目相对,让莉亚想起眼前的樊妃正是曾经绑架自己的那个韩愈身边的美女情人,她不是被当做圣母教徒给官府抓了吗?怎么还能进宫封了妃?更不得了的是尽然还得到太后的喜爱和庇护,显然樊妃也认出了莉亚,原先的气势与跋扈顿时下去了不少,想要说的气话又咽了回去。
“死了夫君又不是她的错,何来不祥之说,再说这是太后安排给朕的人朕岂能拒绝。”龙瑾没有去理会樊妃,只是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