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姐,拍这种片子很丢人吗?”
薛新河看着一向和自己柔声细语说话的余安平,突然很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像顾斐说的那样,可以为了钱不顾一切。
“什么?”
余安平看了一眼薛新河,却见对方只是低着头,也不知道是真的想问自己,还是纯粹想起早上和顾斐的争执,在自言自语。
“没事。”
薛新河对上余安平那双充满了疑惑的眼睛,硬生生把心底的念头压了下去。只是,余安平真的知道这部电影演的是什么吗?
“新河,只要不犯法,你怎么赚钱,和其他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得不说,顾斐和堂弛光还真就是发小,就连污蔑她的方式都是一模一样。
想找金主就是她不知廉耻,拍限制级影片就是她财迷心窍,反正对于他们这种出身好、不缺钱的公子哥儿来说,何不食肉糜这种话简直就是信手拈来,根本就不知道对于她这种在贫困线挣扎的人,光是活下来就已经花了她全部的气力。
“刚刚导演骂你,也不是真的怪你,只是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是按天算钱,多拍一天就是多花一笔开销,咱剧组不是那种千万制作,自然是能省就省。”
顾斐和薛新河的交情比她和薛新河的深,余安平自然不会去挑拨两人的关系。再说了,如果顾斐真把薛新河这位天降紫微星捞走,那么不仅意味着她的如意算盘被打翻,回头她还要和陆奇日夜赶工,和另外一个新演员重新拍薛新河的戏。
“我知道。”
曾经薛新河也自暴自弃过,想着如果这部电影一直拍不完,那么他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拍那些恶心的镜头,可真等他进了这个剧组,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如果不拍那些戏,这部电影就不可能杀青,戏不杀青,他也别想拿到报酬。
拍摄场地是在郦山的影视城,因着山地的地形,所以下午三点一过,寒气就迅速逼近,因此不仅周围的工作人员,就连站在一旁休息的余安平和薛新河都裹着羽绒服。大概是薛新河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猛地被呼啸而过的寒风一吹,便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安安姐,青青姐说她平常喜欢兼职做吃播,那你空闲的时候也会做其他的兼职吗?”
薛新河忽然发现余安平的羽绒服手臂的位置,似乎有些鹅绒跑了出来。
“以前做。”
以前堂弛光没找到戏拍,她也找不到活儿干的时候,余安平就会接几个代拍,混进附近的剧组去拍小明星的路透图,然后卖给粉丝。如果不是有这条路子,估计她也不会去当狗仔。
“现在不做了吗?”
薛新河没想到余安平还真会跟他说,语气里难免带着一点惊讶。
“没有单子。”
准确一点来说,是当年她和堂弛光谈恋爱的事情被堂弛光的私生饭知道了之后,那群私生饭就没放过她,因此不管是狗仔还是代拍,她都干不了。
“安安姐,你是不是也太专业了,做兼职还看有没有单子。”
薛新河想起顾斐对余安平和庄青青的评价,觉得他似乎说错了。
“要是你,或者奇哥能火一点儿,估计我现在就开始卖代拍了。”
余安平说的是实话,她在接这部戏的时候的确有这个打算。本着雁过拔毛的抠门劲儿,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合法敛财的机会的。
“那现在呢?”
薛新河突然被余安平的想法逗笑了,整个剧组知名度最高的是余安平,她竟然想着卖他和陆奇的照片?她的自拍可比他俩蓬头垢面的照片值钱多了。
“拍戏呗。”
余安平耸了耸肩,看上去难过颇为无奈,随后又拍了拍薛新河的肩膀,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对了新河,你要是不准备走这条路,可以趁着拍戏的时候去附近的小公司看看,找找兼职、积累一下经验,以后大学毕业了,好歹能比同期毕业的应届生多拿点薪水。”
“安姐,你怎么就知道我上大学了?难道我看上去不像高中辍学的?”
他已经休学一年了,看上去应该没那么学生气吧?
“我见过高中辍学的,你不像。”
高中辍学的,应该像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