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将他搀住,借力让他能稳一些,“还好吗?”
沈逸显然不太好,他根本顾不上去回答,嘴巴一张,又开始干呕起来,可他根本没东西吐,口水不可控制的连成线滴落在草里,有些发苦。
黄石探上他的腹部,胃里确实动的有些厉害,凭着医生的专业手法,将那阵痉挛平复下去,沈逸总算停止了干呕,将忙将黄石的手扯下来,示意他站起来。
蹲久的两人都有些缺氧,腿也有些发软,两人互相扶持总算站稳,一起往车位那里走去。
靠在车前盖上后,都松了一口气,沈逸的语气再次恢复了平日的不正经,只不过有些发虚,“我没事,就是我,他开车跟火箭似的,太猛了。”
不着痕迹地将撑在车盖上的右手挪到饿得又开始烧起来的胃,那个垃圾桶已经很满了,所以沈逸一眼就看到了被黄石丢掉的粥碗。
“你吃了吗?你......”黄石当然知道肯定不是这样,开车过来到现在都多久了,要吐早吐了,更何况已经听到了沈逸肚子欢实的叫声,更加懊恼。
沈逸烦躁的把肚子捂严实了,“我不大饿,真的,回家吗?”
“嗯,再买点东西吃吧,我还没饱。”黄石挪到驾驶位,准备上车,“钥匙在里面吗?”
“钥匙不在我这,我让人给我开了一辆车在外边停车场,不过是我以前的,”沈逸语气有些小心,“那个,你要不喜欢,我们可以打车或者地铁,我......”
“没事,走吧。”
黄石老远就看到了那辆大红色骚包的跑车,车面不知被刷上了什么,每个角度都发着光。
沈逸没再说什么废话,很安静的就上了副驾,自觉的系好了安全带,窗户大开,除了黄石进来扯了个笑,之后都看向窗外,后视镜中映出他没什么表情的脸,眉间微锁。
黄石的车技确实很稳,一下子就到了家,沈逸被拽出来时才看到黄石手上已经买了吃的,“你......”
“你刚发呆呢,我停车买东西你都不知道。”黄石拉着人往屋里走去。
“我......”收缩的胃努力地加快频率,用行动来抵制沈逸进食的想法。
“稍微吃一点,不用勉强,”黄石拿了东西去食堂,很快就端了碗出来,“坐。”
昨天的狼藉今天都还没收拾,地上都是玻璃杯的碎片,两人都没有再提昨天的矛盾,沈逸默默吃东西,黄石收拾着地面,一时无比温馨。
距离上次疼晕过去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星期,方季惟醒来后就被勒令卧床休养,骨头都快躺酥了,今天一大早就抓着黄石叨念叨的,好说歹说,总算让他放了行。
方季惟找了个角落的桌椅坐了下来,看着远处空地里那列列不怎么整齐的队伍做着不怎么整齐的早操,哪怕只是走了这么点路,他还是觉得疲惫不堪,腹部一跳一跳的疼痛,眼前一阵一阵的黑雾,让他放弃了上前一同做操的打算,说起做操,方季惟不禁有些洋洋得意,由于他非常标准的动作姿势,即便有着一米八几的个子,也非常荣幸地站在的领队的位置,和一边的一个小朋友一起带着大家做操,说起那个小朋友,方季惟觉得胃更疼了......
抬眼望去,并没能一眼捕捉到那个孩子的身影,方季惟左手扣着桌角,右手虚虚搭在上腹,起身往人群中张望,平常那顶显眼的红色帽子并没有出现在排排列列的缝隙中,怪不得跳这么乱,原来两个领操的都不在。
方季惟再次坐下,百无聊赖的研究起了桌子,每张桌子都有不同的痕迹,讲述着曾经存在过人的过往,桌上格外突出的这只小王八,据说是那个小孩刚进来的时候画的,别说,画的还不错,龟壳上的纹路都根根分明的......
“看什么呢?”带着强烈的好奇。
突然的声响吓得方季惟一激灵,电流从头到脚过了一遍,接着就感受到了头顶的黑影,他自然的放下了搭在胃部的右手,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先问好,“我早啊,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顺路,来看看你,听秦医生说你的情况不太好。”我收回了之前不太郑重的语气,“你脸色确实不太好,我今天就是单纯来看看你,不聊工作。”
方季惟笑了笑,皎白的牙齿衬得他气色更差,可眉眼间的笑意一下子冲淡了他刚刚满身的低闷,“您可真会说笑,甩了城市八条街的疗养院,您还能顺路,说起脸色,我最近没有休息好吗,眼袋重的跟挂了吊坠似的。”
“工作的事,熬了几个大夜,等会就回去休息了,你吃饭了吗,我带了点豆浆什么的,还挺热乎。”我说着从公文包里提出了一袋豆浆,用塑料袋装着。
被液体撑成圆柱形的袋子软软的躺在我的手掌里,方季惟盯着这个场景,不小心口水便呛在了喉咙处,闭眼把满脑子的黄色思想挥走,故作镇静的接过豆浆,并出声道了声谢。
两人一人提着一袋插上吸管的豆浆就这么面对面地喝了起来,豆浆是甜口的,其实一个月前我看着方季惟吸入第一口的表情时,便注意到了两人存在甜咸口的分歧,但方季惟并没有表达出来,他更不会低情商的挑起战争,但恶趣味的就这么一直只给他带甜口的。
“你的父母昨天跟我联系了,他们想过来看看你,你要不要......”
我边扯油条边说,话还没说完,便被四周突然的嘈杂打断。
方季惟心不在焉的抿着豆浆,左手已经控制不住的压在了那个器官上,胃里太久没有进食,突然食物的摄入带来了不少的压力,整个胃袋都冗沉地让方季惟喘不过来气,甜腻的口味更是让人反胃,他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控制表情忍痛,并没有注意到一边发生了什么,因此当小丸子炮弹一样往自己这里冲过来时,方季惟只来得及偏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