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没什么

沈逸：“什么呀？”

黄石：“没什么。”

沈逸：“我都闻到了。”

黄石：“回去就洗澡换衣服。”

......

有时候，夜很短，一闭眼就过去了。

方季惟睡过了头，是被来家里打扫的陈姨叫起来的，起来后倒没觉得有多不适，上楼洗完澡换完衣服，带了些我用得上的东西准备去医院，楼梯越往下，视线越模糊，最后一脚软绵绵的，踏空了，东西都落在了地上。

再次醒过来又是熟悉的天花板，消毒水味，护士恰好在替方季惟拔掉手背的针管，这人自己认识，是黄石医院的，我不在这家。

黄石没来上班，替方季惟问诊的那个医生方季惟并不熟悉，他说晕倒是贫血的原因，昨晚吐的有些多，他已经吊了两整瓶的止血药，也加了阵痛的成分，因此除了胀满的膀胱有些不适外，其他都还能忍受。

“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方季惟叫住准备离开的医生问。

“血虽然暂时止住了，但具体情况要等胃镜之后，你......”

“我其实在别的医院缴的住院费还没花完，我在那里约了胃镜了，我能出院吗？”方季惟没注意到医生突然不好看的脸色，接着问。

“出呗出呗，别人家床是比这里大吗，哼，我告诉黄石去，你不关照我们院。”

那医生显然认出了方季惟，方季惟看着那人气呼呼的关上了门，笑了笑，准备去找我，已经快下午了，也不知道他吃了没。

......

“我，你腿疼不疼啊～”

病房里传来了娇滴滴的女人的声音，把方季惟按在把手上的手冻在了原地。

“你亲一个，就不疼了。”

我声音还有些虚弱，却带着十足的调笑。

转身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可门开的速度显然大过迟愣的方季惟，开门的是一个女孩子，梳着高马尾，脸上画着恰到好处的妆容，那一双桃花眼在橙红的眼妆下显得那么明亮无辜，她很好看。

“呃，你是？”女孩带上了礼貌的微笑，有些疑惑的问着眼前的男人，同时侧开了身子，将我的视线引导过来。

“......”

两人视线相对时，空气中有一丝的尴尬，我一下子就移开了视线，躲闪片刻的慌乱并没有被方季惟发现，方季惟他愣着，那一瞬间脑子其实是空的。

“哦，我是另一床的病人，他的病友。”方季惟总算在脑海中搜罗出了一个合适的身份，从容的说给眼前的女孩子听，接着拿着手里的东西往病房里面走去，视线略过我，淡然而又镇定。

那个女孩关上门就离开了，方季惟坐在病床上，背靠着我，想暗自将内心翻涌的情绪压下去，今天太阳很毒，又是午后两点的光景，方季惟在出租车上被空调与车厢内混杂的烟味汗味恶心，下车后又被立于头顶太阳恶心，终于到了病房，怎么还会被恶心，空气中夹杂着女士香水的味道，还有床头放着一整束的玫瑰花的味道，恩？怎么还有一股油腻的鱼腥味？

“那个，她是我学姐，他就是来看看我，我们还没......”我喝着碗里的鱼汤，有些别扭得开口。

“恩。”方季惟应付着胃里升腾起来的翻江倒海，有些敷衍得应了一声。

“你吃饭了吗，这里有鱼汤，你喝吗？”我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内心升腾上来的情绪，仿佛做错了什么事一般小心翼翼，尽管不解还带着一丝不爽，可还是自以为宽宏大量地先给了台阶。

方季惟微微偏了偏头，发现那束花边上还有一个保温桶，散发着阵阵热气与香味，胃出血是忌食的，哪怕能吃，他也不会去吃这种倒胃口的东西。

因此他头又偏了回去，为了掩饰痛楚的语气透着强硬，“不吃。”

听起来十足的厌恶。

我接二连三地贴到了冷屁股，愤怒将他因为见到方季惟而出现的一丝小喜悦，在被他感知到之前就被淹没得一干二净，“哦。”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但融三尺之冰，必有其数倍之差，两人和缓的温度只存了一日，那块冰纹丝不动，甚至更加坚硬。

我住了几天的院，方季惟也陪着住了几天，期间不少女孩来看过我，方季惟在一旁只埋头于公务之中，连个眼神都没给过，直到有两个女孩探望的时间撞在了一起，结果吵了个架，方季惟才意识到，原来来的不是同一个女孩。

我看不出方季惟有什么反常，只当他是在陪着自己，一个月后自己出院，方季惟也出了院，他更加确信方季惟就是借着住院呆在医院，又可以不上班又有护士帮着护理，还有自己这个年轻力壮的大帅哥陪着床，确实挺美好，收拾完了自己的东西，我把拐靠在一边，打算等方季惟回来。

“吃完东西还会吐吗？”陆泽对着躺在床上接受触诊的方季惟问，他手下的很重，能感受到方季惟面上勉强的表情。

“还好。”方季惟双手握拳，放在身侧，微微发抖。

“倔吧你就，溃疡虽然不出血了，但也没怎么好起来，你情绪一定要调整好，胃病这么磨着，肯定跟情绪有关，那个止血药你还是要接着吃，东西不要怕吐，少吃一点，还是得吃，”陆泽把人扶了起来，“其实你不该出院的，要不是你上次胃镜之后状态不好，没法手术，那个胃镜结果，是必须手术的。”

方季惟意识有些飘远，想到了那场安排在国庆最后一天中午的胃镜。

那天是晴是雨，方季惟记不太清了，前一天他睡的很早，因此那天也醒的格外早，我仍旧在睡，闭着眼睛一脸乖巧，鬼使神差地，那一吻是那么自然而然而又猝不及防，方季惟吓得立马抬了头，砰砰跳动的心脏还未平复，又被一双眼睛撞的起落起来，那是方季惟第一次见的女孩，还是高马尾，还是桃花眼，她有些惊讶，更多的是不解，还有一丝藏在深处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