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季惟不可控制的去回忆起那天发生的时候,明明当时乱的连呼吸都控制不住,压根不清楚那些细节,可如今回想,通体难受得要死从脑神经传达到四肢百骸,一片混乱的思绪正在逐渐淹没方季惟的理智。
他想,他是不是要完了。
“方季惟,本来我不想用这个的,但你好像,不太乖~”段清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袋紫色的葡萄,他不骄不躁地打开,放在了桌子上,桌上还有一瓶水,“你这个应该不陌生吧,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这个品种的葡萄,这个颜色可真好看啊,怪不得你喜欢。”
方季惟本能的摇头,可是盯着那袋葡萄的眼神里,多少带着喜欢,毕竟这个品种的葡萄难买,他的确很久没吃过了。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就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狮子,不想被人类围观,可他已经失去了利爪,他摇摇尾巴就能拿到吃的,要他怎么反抗。
“方季惟,你喜欢哪种吃法,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吃?需要我帮你剥皮吗?”段清托着腮似乎在思考,“用这个拉住你,似乎是个不错的办法,我该早点用的,这样你就会主动来找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子太乱了,方季惟第一次觉得在段清面前开口不那么困难,虽然自己情况糟糕,但他没忍住想问问段清,“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啊,这个问题上次我就说了吧,我想尝尝......”段清心情挺好,很配合地回答。
“八月份,有个女人送来一个孩子,你有去看过他吗?”方季惟想起那个被自己安排到孤儿院里的孩子,他还那么小。
“是吗,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是哪个女人的?”段清装完了一小碗葡萄。
“你在外乱搞永远留的我的地址,我这些年受到过多少女人,或者带着孩子的女人的骚扰,我数都数不过来,然后你告诉我,你玩腻了女人?你猜我信吗?”方季惟憋着一口气说完了这一串的话,说完就开始咳嗽起来,每咳一下,胃就抽一下,倒是配合。
“是吗?很多吗,我自己也没数过。”段清的语气带了一些得意,拿着手上的东西一步步往方季惟坐着的沙发靠近。
“段清,你怎么玩我都不想管了,你别拉我,咳咳...别再恶心我了,你也不怕被恶心吗,你又何必呢?”每句话都打着颤,看着那些东西,方季惟连说话的底气都去了几分。
“方季惟,那时候我没准备好,现在不一样了,我不会再讽刺你,更不会再拉着一群直男羞辱你,我就是单纯想和你试试......”段清将方季惟碍事的外套脱了,挽起了白衬衫的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很难受吧,马上就不难受了......”
门被一脚踹开的时候,段清手上的碗晃了晃,他面色不虞地转头去看是哪个人这么不长眼,同时不着痕迹的碗放在桌子上,“你谁啊?”
沈逸看到沙发上看不清面色的方季惟,一口气还是没松,顿时对段清更没好脸色,精致的面庞配上厌恶的表情,接着刻薄的话从那张漂亮的嘴巴里蹦出来,“看看禽兽,看看猴,看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什么东西。”
段清显然被惹怒了,本该剑拔弩张的形势却被一阵笑声打破了平衡,方季惟笑的吃力,说话更是费心,“沈逸,你嘴还是这么毒。”
沈逸勾了勾嘴角,显然很是得意,看着段清,“毒不毒得看对手的能力,这种层次的,吐吐口水就够了。”
不知道怎么打起来的,沈逸虽然长得高,但身子很瘦,虽然没落了下风,可能看出来有些吃力,方季惟挣扎着动了动,就被沈逸喝道:“要你帮倒忙,老东西。”
方季惟又歪歪扭扭地坐在原处,“我就换个姿势,你想多了。”
东西掉落到地上的时候,沈逸和段清都眼尖手快地攻略过去,沈逸放弃抵挡往腹部过来的一拳,拿到了东西,战事暂休。
“嘶,下手还挺重的,我当你压着方季惟干什么呢,用这种手段可不太光明啊,这货可还不多见,你别是个老手了吧,”沈逸揉了揉被揍的地方,研究起了桌子上的葡萄,“你说,我们打了这么会,那些人到门口了没?”
段清一走,沈逸立马和方季惟一起歪在了沙发上,“黄石应该快过来了,你再忍忍吧。”
方季惟低着头,将狰狞的五官掩藏在手臂下,突然想到了一点,沈逸怎么会过来?
“我让人换的饭店,不过我可不知道段清会过来,反正黄石马上来了,你想告什么状随意吧,”沈逸举着碗,浅蓝色的外皮随着指尖的颤抖泛起微波,倒是配得上海洋之魅的名字,“这玩意,我劝你别再碰了,挺少见的,控制住口腹之欲啊。”
忍?
你去忍。
“放下你的小剧场吧,不就是不吃了嘛。”谁没经历过似的,“不是我说,跟你在一个空间我都觉得这空气都透着一股......”
“沈逸!”
黄石来了。
“你总算来了,我刚被......”沈逸一见到黄石眼睛里就闪起了光,琉璃似的的双眼滴溜转了一圈,盛满了委屈,捂着肚子正打算讲述刚刚那凶险的一战,却被黄石打断了。
“你手里什么东西。”
并不是疑问,一句陈述句把包厢里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他语气冷漠,眼神冰冷,被推开的门撞上墙壁,发出“砰的声响,接着一步一步走近沙发,葡萄被摔在铺满了地毯的地上,没有声息,沈逸却觉得,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你怎么乱扔这玩意!”黄石吼得很大声,将残存的几分善解人意的弦都给崩断了,他挤不出一丝缝隙去想某个可能误会的微小可能,脑海中挤满了沈逸曾经挣扎在他怀的样子,他害怕,那个会反抗的沈逸有一天会彻底消失,他更怕,眼前这个沈逸,又要经受一遍那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