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欠我一顿饭呢，你忘了吗？”林苏苏颤抖的声音听着令人压抑。
穆飞连头也没回，“算了吧。”
林苏苏应该是疼晕过去了，醒来时天竟然还是黑的让林苏苏的脑子没怎么转得过来，一看手机，哇，第二天晚上了。
睡神啊可不是。
心脏不再疼了，不过闷闷的不怎么舒服，林苏苏躺不住，只能撑着坐起来，大概饿的太久了，有些晕，啊不，很晕，林苏苏拿着手机想拨个电话，但连密码锁都解不开，只能用她心里觉得蠢极了的一招。
“hey，siri……”
可能是自己声音太小，或者siri有些害羞，林苏苏重复了三次这个傻逼动作才打通了邓苏的电话。
“救救老子......”
......
“真不去医院？”邓苏反复向林苏苏确认。
“不去，你烦不烦！”林苏苏被问的有些生气，挺直身子嚎了一嗓子之后，晕了过去。
邓苏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打急救，丫的这算是被我气到医院去的吗......
“心衰了哥......”邓苏看着躺在病床上带着呼吸机睁着眼睛的林苏苏说，“你知道心衰意味着什么吗？”
林苏苏给了他一个疑惑的表情，看的邓苏想打她。
“意味着我现在就算气的想打你我都得忍着还必须这么小声和你说话怕给你吓着！”邓苏用气音假装吼完了这段话，垂着脑袋有些泄气，“你怎么搞的，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你来个英年早逝我跟谁哭去。”
其实林苏苏一直注意着自己的心脏，她从小就有遗传，所以一直养着没发作过，第一次，应该是在穆飞提分手的时候吧，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心痛不光是一个情绪表达，它更可以是生理疼痛。
比情绪更直观的疼痛，疼到喘不过气，翻不了身，说不出话，甚至想着，不如死了算了。
[算了吧……]
[算了吧……]
丫的别想了心脏疼......
[算了吧……]
“靠......我想骂人邓苏，让我骂两句吧......”林苏苏隔着呼吸机对着邓苏道，一脸憋急了的表情。
邓苏只好上前把呼吸机给她先扯了，接着看到林苏苏深深吸了一口气，“邓苏你这个狗操的玩意，你说是不是你给我气的上医院来了，我他喵的真想拿出你的脑袋往门缝里来个蹦迪，最好蹦跶到......咳咳咳......”邓苏立刻又把呼吸机给人套了回去。
唉，打份工怎么就这么累呢。
这次林苏苏足足在医院住满了一个星期才出去，倒不是没想着逃，只是实在没力气折腾了，在床上她也躺不住，心脏闷得难受，只能靠坐着，坐的她背疼腰疼屁股疼的，出个病房都让她晕的七荤八素的，还不如乖乖躺着等医院放人。
“老邓，能换个口味吗，我都要吃吐了这个白粥......”林苏苏端着碗一脸生无可恋。
“你吃吐是胃的关系，白粥不背锅，下次给你加点青菜吧，就怕你消化不了，你说你没事喝什么酒，你都多少年不喝了，非搁那装。”
邓苏一说起这个事，就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的，已经这么念叨十天了，医院也念叨，出了院还念叨，林苏苏撇撇嘴，装出一副难受的样子，捂着心口，“别说了，心疼心疼，哎呦......”
邓苏吸了口气，虽然知道她是装的，但还是住了嘴，护心药每天都在吃，现在林苏苏的心脏就跟个炸弹一样，邓苏不得不小心，“林苏苏，你怎么就成这副样子了呢？”
林苏苏怔愣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日子过的真的很快，年关近了，可年味除了超市里喜庆的歌曲配音，大街上稀稀拉拉的红灯笼之外，人心并不喜庆，街道更安静了，大家为了生活来到这个城市，拼搏一年可能就为了这时候的团圆，各自收拾好大件小件的东西往家里赶，最热闹的地方就是车站了。
林苏苏把邓苏送进机场之后，就准备往停车场赶，太穆了，北风刀子一样刮得脸疼，寒意从衣服缝隙里钻进去，冻的整个胃一缩一缩的，疼。
拉开车门，正要往里钻，想着之后可以去警局门口呆一会，没准能看几眼穆飞，余光中突然闯入了那人的身影。
巧了不是。
从车里扯了一条围巾包好自己，林苏苏就跟上了前边的穆飞，机场人多，可穆飞只有一个，林苏苏一步都没跟丢。
他大概是在抓人吧，身体有些绷着，时不时观察四周的情形，林苏苏恨不得把那人揪出来打死，什么人，作案能不能挑个好时候，非赶着大过年的，能饿死咋地，骂着骂着，就没顾上隐藏自己的行踪。
与穆飞对上眼神时，林苏苏心跳一下子加快了，立马移开了眼神，这一转头，就看到人群中有个人不怀好意地盯着穆飞的方向，十步距离，中间都是人，她手指紧紧绷着，某些角度反出一些光来......
根本来不及考虑。
林苏苏挡在穆飞身上的时候，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咚......”
“咚......”
“咚......”
那个男人在出手前就被穆飞制服了，一把夺下了他手上的刀，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林苏苏，穆飞叹了口气，“你上来干什么，我自己有数......”
刀刃插入肉体的声音太小了，人群这么嘈杂，林苏苏自己都没听到，只能感受到自己捂着腹部的手粘了吧唧的，视线中一个“路人”不爽的收刀走人，肚子是真的开了一个洞，林苏苏觉得很穆，接着，心脏绞痛。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穆飞感受到林苏苏靠在他身上越来越用力的身体，有些不爽，往后移开了一步，正想叫同事准备归队，面前的林苏苏膝盖一弯，立马躺在了地上。
她睁着一双眼睛，睁得很大，口中不停的吐出白气，倒地的一瞬间，心脏像是被人死死捏住，不再跳动，接着又被人甩在地上，林苏苏觉得自己现在可太丑了，她不知道该去捂胸口还是肚子上的洞，她只觉得疼，穆飞的脸突然就清晰了起来，那句算了吧还在脑海里回荡，本来极力喘息的胸口一下子泄了气，别再挣扎了，别再呼吸了，别再捂着那个血流不止的破洞了。
林苏苏。
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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