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回个头吧

“也可以，回个头吧，”我一口把酒喝完，把卡放在了白贞边上，“密码12346，好聚好散。”

白贞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分手，但觉得她一定看出了什么或者猜出了什么，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该解释到哪个度，我走的很快，白贞正想转头喊住她时，她却自己回来了，心中不免扬起了得意的嘴角，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我。

“刚刚你拿的第一个人的，就那个穿西装很高很帅的那个人，他是我...室友，他的钱包能给我吗？里面的钱你要的话留下，钱包给我吧，你留着也没用。”

白贞没拿钱，把挎包里放着的钱包拿了出来，顺手拿了支烟，一手点烟一手把钱包递给我，就算不再伪装，我还是觉得白贞的气质不该是混在这里的人，接过东西笑了笑，转身走了。

走的相当快，白贞一口烟都没吐出来，就传来开门关门时会响起的铃铛声。

从白天转为夜幕的时候很奇怪，总是在一眨眼的功夫下完成，昼夜交替，替得并不惊心动魄，反而悄然无声，刚还亮着的天，几杯酒的时间，黑得透透了，我抬头却望不见星辰，大抵灯红酒绿之上的天空，存了几分不示于人的傲骨，酒肉之人还想看夜景？没门儿。

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我往街上走去，打算叫个车回家，这里出租车挺多的，毕竟来这的都喝酒，喝酒没法开车，除了个别嫌命长的，谁开车过来，就算开车过来了，谁能开回去，啊，有钱找代驾或者有私人司机的除外。

去路口会经过一片停车区，我一眼就看到了蹲坐在一辆车边，隐藏在阴影处的男人，怎么还没回去，架打输了？

方季惟刚打完架就寻了个厕所吐过一轮了，今天难得吃了点东西进去，没多久又交代干净了，一放松下来，肌肉就开始酸痛起来，脸上不知破了几个地方，打人不打脸他们不知道吗，还没上车方季惟就觉得眼前白花花的晕的反胃，并不想下班了还麻烦叶鸣过来接自己，准备叫个代驾算了，手机却没电关机了。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在上路的时候，你碰到了第一个红灯，那么接下来你都会一路红灯，可能这个效应在自己今早拿烟灰缸砸脑袋时就开始了吧。

自己停车的角落还算安静，出门前被陈姨塞在手里的胃药刚进了肚子，胃药没止痛药的效果，等了许久也不见好，正想去车里拿止痛药吃的时候，边上有脚步声靠近，一步一步，一直到自己跟前才停下。

“方季惟，你干嘛呢？”我有些好奇地和方季惟一起蹲下，面对着男人，“你这架打的有点惨烈啊。”我说着抬手往方季惟脸上伸去，方季惟反应不过来就那么愣着，直到感觉额头皮肤拉扯的感觉才回过神。

“这创口贴挺有个性啊，这个掉了你还有别的吗？”我捧起了方季惟的脑袋，仔细看着方季惟的伤，光线很暗，因此她不自知地凑得很近，近的方季惟都能看清楚我那双发着光的眼睛，以及那双眼睛中装了哪些个星辰，一颗两颗......很美。

“你的眼睛，”方季惟没头没脑的蹦出一句话，让我有些奇怪，带着询问语气上杨着恩了一声，方季惟才说完了这句话，“很好看。”

我抿嘴笑了笑，“你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人，一般人都直接夸我帅，没你这么细致，不过你这伤口不能这么处理，会留疤的。”我又把话题拽了回来。

“不会，以前都这么弄，没留疤。”方季惟从口袋里抓出一把创可贴，各种图案的，“我还有。”话语间带了一些小得意，把东西往我那里一递，也不管人接没接着，直接松手，全掉了。

我皱着眉看着眼前的方季惟，突然心情有些不好，也不知道是为她口中那句以前都这三个字，还是这撒了一地的创口贴，脾气一来，语气自然也跟着差了起来，“哟，那您这体质可让不少女孩子羡慕啊。”手中捡起一个创口贴摁在了方季惟早上磕到的脑门，力气不小，方季惟哼了一声，“打架没见你哼哼啊，别叫。”其余伤口没处理，既然已经没流血了，还是回去消毒一下再贴，将地上的创口贴都捡了起来揣进自己兜里。

“这车是你的吧，回去吧，大晚上了。”我瞥了眼一旁的车。

“嗯。”方季惟闷声应了一声，却不动作。

“我喝酒了，开不了。”我拍了拍方季惟的肩。

“嗯。”方季惟想说我也喝了，可他不敢松口，一松口就会哼出声。

刚刚我说了，别哼哼。

胃药吃了还没看见效果，疼痛却等不及地变本加厉，明明食物都吐光了，但总觉得胃里沉得厉害，像石头一样压着胃壁，仿佛要把胃壁磨穿。

好疼。

特别疼。

“呃……”

“季惟啊，就算很疼也要咬牙，有些东西别人帮不了你，只有自己扛过去，”段清端了一杯温水递给方季惟，语气轻柔，但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把人扶进车里坐下后，才借着车内的顶灯看清了方季惟的脸色，方季惟一上车就往另一边的车窗靠去，挤在一个小角落，和我中间隔了快两个人的空隙，看着男人一直微微弓起的身子，还有掐在上腹的左手，我默默往方季惟那边挪了几步，“你身上还有别的伤？还是你的胃......”

“我没事。”方季惟语气很急，仿佛在慌乱的掩饰明明已经明显到不能更明显的事实，像是想让自己信服一样，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我没事。”

代驾似乎也注意到了后座的情况，在红灯时转过头轻声询问是否需要去医院，我转过头对上了方季惟不满的眼神，只好拒绝了代驾的好意，车子按照原定的路线往家开去。

我并不会安慰人，更不懂的如何去照顾一个看起来并不需要安慰的人，顶多只能像早上一样处理下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