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随便煮了点东西吃了,昨天酒喝的还是有点伤,胃里丝丝拉拉的疼痛一直没有停止,早饭的时候倒还好,中午的面条吃了两筷子,就觉得不太对劲,方季惟不敢吃了,倒了面条也没撑的住将碗筷洗了,很有自知之明地放弃了楼梯,往一边不怎么使用的电梯靠过去,虽然不过是上个二楼,但失重超重的过程一点不会少,方季惟靠在墙壁上,觉得胃里的液体随着加速度的变化,翻涌地很厉害。
走出电梯时已经出了一身汗,两口面条一下子吐干净,恶心感随着食物的离去渐渐平复,没有像昨天一样令人喘不过气的干呕,方季惟松了一口气,懒得套睡衣,将汗湿衣服一脱便埋在了床上,被子拽的很紧。朦胧中想起了我昨天的那句话,自己不用开空调,确实挺省电的。
敲门声便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接着门立马开了,方季惟有心起身想看看什么情况,却只有睁开眼皮的力气。他看到我冷着脸进门,顶着一头乱乱的头发,大概也没洗漱,面色有些暗沉,带着宿醉特有的气质,方季惟觉得,我现在很生气,却不懂为了什么。
我大概是想拽自己的领子,可惜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发现没有这玩意,只好又把被子给盖回去,怒气大概又涨了几分。方季惟并没什么精力,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慢吞吞的撑起自己的上半身靠在床头,被子在自己的动作中下滑了一些,方季惟也没什么力气去扯,静静等着我说明来意。
我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翻出那条转账短信,“你转的?”
方季惟眼前有些重影,并不太看得清,配着我的话才想起早上转的五十万,“嗯。”
我见方季惟如此爽快的承认,只觉得羞耻愤怒,“你什么意思?这是聘礼还是嫁妆?”我指着方季惟,“要强调几遍,我不缺钱,从昨天开始,那个什么破合同也不存在了,我们不是雇佣关系,不是闲的蛋疼还会帮你的路人关系,更不是夫妻关系,我们没有,”
我盯着方季惟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任,何,关,系!”
周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很快又是新的一周,花艺事情还挺多的,特别我是刚转来的,很多东西都要陆续拿着去盖章,交材料,我选的专业很实用却也很大众,金融工程,很明显,是父母敲定的,A大的花艺专业在世界都能排上名号,可惜我并不是一个愿意去认真念书的人,每次坐在现场总觉得白瞎了自己这一个名额。
那五十万由于不知道方季惟的卡号,一直在自己手上没还回去,昨天自己说完就甩上门走了,本来约好的白贞因为同事生病替了别人的班,两人没机会见面,但我还是没有呆在家里,在外面随意逛逛,买了点缺的东西,熬到很晚才回,一直到今天早上出门都没碰到过方季惟,仿佛一开始那种见不着面的节奏渐渐回来了,这点让我很满意。
划着手机总算熬过了一上午的课,班里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生活中,对于新转来的同学并没有多大关注,尤其大三已经开始准备考研了,似乎这个专业秉持百分之一百考研率已经很多届了,但今年可能要被我打断了,她并不打算考研,没劲。
下午没课了,我打算去一个地方,上次在花艺瞎转的时候发现的,k舞室,在花艺食堂边上的一条林荫小道深处,然后拐个弯就能看到一个透明的房间,里面正中央有一个舞台,圆柱形,台面半人高,四周围着小椅子,可以让观众坐着,舞台是让人上去跳舞的,就像k歌一样,想跳的上去就行,有兴致的话也可以开个比赛,看个人。这种地方我在美国经常去,没想到花艺也能碰上,我循着记忆往那个舞室走去,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太久没跳了,手痒。
我是被一阵混杂着尖叫呐喊的掌声吸引的,是一片空地,大概是花艺的某个文化广场,围了很多人,一张超大海报表明了这里的活动,社团招新,舞蹈社。我挑了挑眉,往人群那里靠去,刚被海报挡了,走过去才注意到人群中心搭建了一个简易台子,上面正有人在跳舞,观众席中不管上面人跳的怎样,都非常给面子的鼓掌叫好,刚才那个肢体不协调的是,这个没一点节奏的也是,我提起嘴角,有些不屑的在心里嘲讽着台上人一个一个的问题,也许太过嘚瑟,没发现自己的嘲讽都出了声,身边的人都向她投去了目光,或带着着看好戏的期待,或你行你上的不服,还是太年轻,容易被言语激到,我很大方的在台上人结束表演之后迈开步子,极其拉风的撑了一下台子跳上去,随着口哨声稳稳的落地,毫不意外的换来了热烈的掌声。
突然之间格外响亮的掌声让一个在校园里疾步走着的人停下了步子,方季惟一转头就看到了昨天怒气满满,永远冷着脸散发着不爽因子的我一脸轻松骄傲站在台上,全身散发着和她年龄相符的光,没有管边上跟着的人略带疑惑的表情,方季惟自顾自停下来,想认真看看这个心妍这个让她觉得不太一样的我。
我和播放音乐的同学说了首曲子之后,又将身体转向观众,闭着眼睛等着音乐响起,反正都是k舞,在哪都一样。
闭上眼的那一瞬间,周围的声音都自动消失了,除了带着暑气的风,夹杂着音乐的前奏飘入我的灵魂。
“这是黄昏的太阳,我们却把它当成了黎明的曙光。”
“方总?您说什么?”与方季惟同行的助理听到自己的老板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有些没听懂。
方季惟没有理会边上的声音,投入到了远处我的表演当中,这首歌方季惟听过,巴黎圣母院音乐剧中的一首,名叫《Belle 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