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纸包不住火”,俗话又说:“隔墙有耳。”
这件让严书瑾害羞到恨不得钻进洞里的事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太后娘娘耳朵里。
“啪!”
慈宁宫内,太后手边的茶盏跌落于地,滚烫的茶水洒了出来,一地的瓷盏碎片昭示了太后娘娘有多愤怒。
“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这茶盏自然是太后碰落的,她此刻一脸对严书瑾的不耐和厌恶。
“在怀孕的时候还这么不知羞耻,就这么没有分寸、需要男人吗?”
太后口中是恶意满满的怒骂,底下宫人机敏,跪了一地却无人敢出声为平日里遇见他们总是温和有礼的皇后娘娘说话。
“近来那女人怀孕,我本以为她是会安分点,没想到还是作妖……”见宫内除了她的声音一片寂静,太后不禁转向那前来汇报的太监,冷冷问:
“对了,在她怀孕之后,皇儿真的没有动过找其他女人的念头?”
这太监是太后安排在宋轩义身边的,平日里不出风头也无错处,正是因此,宋轩义知道他的真正主子是谁,却找不到由头换掉他。
“是,陛下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乃我朝福气。”
这太监应对太后的发问只有一个字是在真正作回答,端的是滴水不漏。
他却对着皇上拍了不少马屁,也难怪宋轩义没有调他走。
“他哪里是不近女色?”太后闻言,脸上怒意却不仅没有冰消雪融,反而更加明显了,她恨声道,“他就是专宠那个不知道除了脸有什么的女人!”
说到这,太后更是气急。
“光天化日之下,怀着身孕,勾引皇上,不是贱蹄子是什么?!”
那太监听了这话,心里一颤,表面上却毫无波澜。
“算了,她能犯贱,我这里也有的是法子治她!”
太后想到这里,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弛,说到如何曲线救国,她所能想到的第一个方法就是为宋轩义身边安排丽人。
“皇儿为了她也是禁欲久了,真是辛苦,她还这么不知“雨露均沾”的真实含义……”
太后想起那太监的话,脸上阴恻恻地笑着道,“那哀家就要给她一份大礼!”
“都起来吧。”
太后瞧着那群宫人畏畏缩缩的模样,让他们起来。
她又亲自挑了几个得力称心的,把其他人赶了出去。
然后她对他们下令道:“上回你们给哀家看的那官家女子的画像,皇儿不是不愿看吗?找回来,哀家帮他看!”
“还有,前些时日那宫家小女不是来找过哀家吗?哀家看她姿色出众、步态优雅、性格活泼极了,一张小嘴尤其能说会道,你们择日把她请进宫,那严书瑾年老色衰,哀家就不信对着如此优秀的年轻女子他能不动心?!”
“是,太后娘娘!”
宫人们便知道自己屡次做屡次无用的事情又来了——为陛下择选新人,而这次要主推的对象,就是那手握重权的重臣宫溟之女,宫家在京城早有名声的小姐宫婉儿。
听闻那宫小姐确实妩媚动人,迷倒了不知京城多少少男。
希望这次有用吧。
他们这样想着,又听得太后小心翼翼地叮嘱道:“这件事万万不可要皇儿知道,若是走漏了风声,哀家拿你们是问!”
“是,太后娘娘!”
宫人听了,又忙不迭惶恐道。
唉,自从皇后娘娘怀了孕,他们本以为自己忍受太后叨唠的日子好过些了,结果又出了这一出。
只愿陛下能看看那些个个如花似玉、正值芳龄的小姐吧。
“她真的那么说?”
太后既然能在身为皇帝的宋轩义身边安排内应,严书瑾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探听太后消息的内应。
毕竟如果她不这样做,自己的婆婆会给自己添什么堵她都不会知道。
“是这样的,太后娘娘责怪您……行狐媚之事。”
那宫人谨小慎微地回答道。
……严书瑾一阵究极无语,以她现代人的眼光,太后娘娘可谓是典型的古代封建社会思想毒害下可怜的女人。
她搞婆媳矛盾也就算了,关键是这样做不过是涨了男性志气,对她们女子有什么好处?
又是勾引,又是狐媚的,他们两情相悦,就算擦枪走火了,也干她何事?
太后娘娘这女德班班长的言论,放到现在社会,还不得“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啊!
严书瑾想着,心里便有些酸酸涩涩地疼了起来。
“太后还真是多管闲事,况且你情我愿的事与她何干?”她不由得冷笑道。
她知道自己的火气慢慢升起来,想到这里,就犹如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慢慢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不能生气。”
她明确地告诉自己,如果生气了,只会对自己的孩子不好,一提到孩子,她便觉得心疼。
她的孩儿,是要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因此严书瑾知道为着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着想,便也就没有跟这迂腐讨厌的老女人计较。
而另一边,刚下早朝的宋轩义正满脸忐忑不安地,走向在寝宫等候已久的太医。
那太医面熟,其实正是之前叮嘱他们不要过火的那位。
“咳咳,”宋轩义虽然脸皮厚,但到底是比较不好意思,有些踌躇着问道,“王太医,皇后她怀了孕,朕总想着朕的小皇嗣,朕能不能……时常来看看她?”
因着自己和阿瑾差些做出了那档子尴尬事,他被太后勒令不要来找她,所以,宋轩义想凭借太医的同意来找自家老婆。
“呃……”太医一头黑线,他正色道,“陛下,臣知道您和皇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是,为了孩子着想,您最好不要去打扰皇后娘娘,以免……动了胎气。”
……
“好,朕知道了……”宋轩义闻言,不是很开心,也很无奈。
没办法,他要是实在忍不住,就只好偷偷去找书瑾了。
“怀孕还真是一件令人喜令人忧的事。”宋轩义若有所思,身后的太医闻言,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终究是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