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个,奴才到练场去瞧,一个个赤膊裸身的,对着那木桩练靶可算是狠劲十足。”
“朕就说,这两日早朝之上,瞧着他身子骨看着比以往要结实了许多,原来是日赶夜赶的练武所致。”
瞧着主上面色带喜,一字一句言表欣慰,多子也随即笑颜笑意道,“王爷近来的表现,满朝上下皆是赞赏有加,尤其经过边陲粮地之事,百官都说王爷文韬武略,睿智过人,堪当大任。”
“所以说,良驹也得历经鞭策。”朗眉一挑,白云正戏谑的笑说着。
浅谈的攀聊结束,大殿又恢复了静寂。
多子侯在一旁,手执佛尘,垂首站立,斜眼轻睨着睡榻之上闭眼不语,神色淡然愉悦的主子,视线再瞧着外头那已黑沉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
心思一凛,不知当不当提醒皇上回了皇后的寝宫入睡。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今个一早,皇上在皇后的寝殿内跟皇后大吵了一架,当时他和众宫奴一样侯在殿外,对于那场争吵的原由全然不知。
只道皇上在里头气急败坏的对着皇后大吼一通,甚至在离开的时候皇上还对着皇后娘娘撂下狠话,道着什么,像你这样贪婪拜金的女人,朕一点都不稀罕,要滚,你早点给朕滚开,免得霸了朕的后宫,引得一阵铜臭气熏天。
虽说皇上向来心思难捉,但他到底是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的人,怎么着的也听得出当时皇上所说的实属气话,再说,自打皇后娘娘来了这皇宫,任谁都能瞧得出,皇上对皇后可谓是情有独钟。
以往的风流成性,自打见了皇后娘娘,瞬间变得洁身自爱,举止之间无一不在为了皇后娘娘守身如玉。
明明爱惨了皇后娘娘,可这会圣上非得跟对方道出那番狠话,同是心高气傲的皇后娘娘岂有忍气吞声的道理,他估计,这次皇上若不主动道歉,皇后娘娘怕是打今儿起,连门槛都不让他跨。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错误早认,误会早解,若是时日拖得长久了,这积压的怨气也就更深了,到时若想得到对方体谅,怕就不是一句简单的道歉可以了解,毕竟,皇后娘娘的性情可不比得宫内那些肤浅俗气的妃嫔。
虽说男儿面比命重,天子颜面更是深重远大,可皇上又不是未曾给皇后娘娘低头过,而且每一次矛盾产生,不出三个时辰,皇上便会自动的‘负荆请罪’。
这次,一个大白天都过了去,皇上非但请罪的举动都没有,连入夜了,前往皇后娘娘寝殿歇寝的想法也没有。
主子今日莫不是诚心的要和皇后娘娘斗气,将往日里在皇后那受的窝囊气,丢的大男子的霸权主义给讨回来,下定了决心要来一回,皇后娘娘说的那话是怎的来的,哦,翻身农奴把歌唱。
所以,由着皇上这僵持的态度,他这个做奴才的可不可以理解为,皇上打定了主意要推翻娘娘的新三从四德,要让他见识见识真正的男儿雄风,风流倜傥,他并非得如她的心意,遵循她溺方三千,只取一瓢的独爱之道?
可是,这场反叛变革,皇上当真的能拔得头筹,成为最后的赢家?回想往日里,二人对阵,皇上总是赢少输多,如此来看,他可不敢轻易地将筹码加诸在皇上的身上。
宁得罪皇上,也切莫得罪了古灵精怪的皇后娘娘,这可是整个皇宫内的宫人们早早就领悟出来的道理,有皇后娘娘做担保,皇上要想取他们的小命,还得小心思量。
神色几番纠结无措之下,多子终是决心下来,轻柔低声的对着白云正道了句,“皇上,这会您该去皇后娘娘那了。”
美人在怀,春宵一夜,哪个男人不乐意,况且那美人还是他中意喜欢到了骨子里头去的人儿,只可惜,他去了雷盼弟那只会干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
美味当前,却得禁口不开,他是个谦谦君子没错,但也是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男人,叫他坐怀不乱,等于叫他欲火焚身。
想起雷盼弟剥夺他‘幸福’的享受权利,他这心头本就长期的难受得紧,更何况,今日一早,他们两人还大吵了一架,他都对她撂下不屑的狠话了,这会跑了过去,岂不自打嘴巴子。
再说他这气头还没消,纵使他心头想见她想得紧,他也不能干脆这般没原则没男儿大气的事情。
心下虽有了决定,可是多子这话,却搞得他火烧屁股般,一阵的焦躁无措,脸上的惬意笑容顿的收敛,面色冷凛,此刻,他哪还有心情继续享受这按摩的美妙滋味。
狭长的美目缓缓睁开,腾的坐起身来,抬手挥退身旁的宫女。
侍候的宫女瞧着白云正如此正色严谨,忙起身行礼退了下去。
“多子,朕觉得你倒越来越适合到雷盼弟身边侍候。”不然,怎的一天到晚的向着她,为了她,连他这个主子的脸色都不顾。
“皇上,奴才是爱屋及乌,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心思,大伙心头都跟个明镜似的,皇后娘娘是皇上在意的人,奴才对皇后娘娘好,不就代表了奴才对皇上忠心了么。”
白云正愠怒的话,多子知道皇上这次当真对皇后娘娘生了怒意,对自个打的算盘虽略有了几分的底气不足,可面上仍是一派的镇定从容。
“呵,如此说来,朕倒是不怪罪你了。”眼中冷光一闪,好你个多子,跟朕玩花样,勾唇冷笑,“朕这会就跟你道明了,打从现在起,皇后娘娘再不是朕在意的人,以后你们就别打着敬爱朕的幌子去敬戴她。”
就算皇上真的不再喜欢皇后了,可皇后好歹也是皇后,后宫之主,一国之母,他们这些宫人,都是做奴才的,岂有不敬戴主子的道理,皇上这话听着也太孩子气了点。
多子嘴角一阵抽搐,但还是笑着回道,“奴才听令便是”
“皇上,陆将军求见。”突地,殿外冲忙奔进一名小太监。
陆鼎寒回来了,俊眉一挑,眼睛一亮,脸上方才的阴郁之色瞬的消散不少,对着奔进大殿通报的小太监道,“快传”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