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懂自家主子为何这么问,但南笙还是说:“的确有这么一处,我看那儿地界好,平时也挺热闹,所以就买下来了。”
那岂不是正好?这样想着,便又说:“我之前让你寻的一些无父无母的孤女,现在怎么样了?”
闻言,南笙说:“人都在红楼,绿茵帮着教导礼仪,想来应该差不多了。”
红楼?怎么给安排那儿去了?苏芜皱了皱眉:“可有人见过她们。”
听到这话,南笙立马摇头:“除了咱们自己人,没人见过。”
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说,是世子爷让她们去红楼的,怕她和听风分心,没办法护好自家主子周全。
反正,华媚的答复也还没来,这事儿先缓两天,等过了年节再说。
终于到了二十九这一日,如苏芜所料,徐氏因着身怀有孕,被老夫人勒令在家养胎,还派了自己最信任的魏嬷嬷在家看护着,也能看出来对这一胎的重视程度。
“主子,你看!”刚下马车,身旁的南笙就在苏芜耳边轻声道。
苏芜下意识的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袭白衣的男子正翻身下马,要是能看看他穿官服的模样就好了,苏芜这样想着,顺便也收回了视线。
天公作美,这几日并没有下雪,积雪早已融化,天气逐渐回暖,因此宴会便设在了太液池。
坐在席位上,苏芜觉得甚是无聊,便借口喝多了酒,到四周走走,老夫人倒是没拦着她。
这宫里,苏芜熟悉的很,倒也不怕走丢,只是有些人,明明不想见,却又偏偏遇见。
“苏妹妹,自通州回来,咱们也好些日子没见过了。”郑馥雅依旧一袭蓝衣,微笑着朝苏芜走过来。
二人就站在池边,苏芜缓缓退了一步,不着痕迹的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语气略有些疏离:
“臣女见过平安郡主。”
见女子这般动作,郑馥雅似是不屑的嗤笑一声:“呵,郡主,若是想要这个名头,自我生下来那一刻就会是。”
这番话让苏芜疑惑,她对于郑馥雅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太后十分疼爱她,可看她这模样,分明是不太喜欢皇室。
“你可知道当初你为何会被司徒琰抓住?”郑馥雅忽的发问。
而这正是苏芜一直以来的疑问,连容璟都未曾查明真相,她第一个怀疑的是宋游,可没有证据……难不成,她真的知道?
不等她问,郑馥雅已经再次开口:“要是想知道,不如跟我去一个地方,毕竟,这里说话不方便。”
的确,这里人多眼杂,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想到这里,苏芜对南笙吩咐道:“你在这里守着,我与郡主去前面的亭子坐一会儿。”
亭子里,桌上摆着一些点心,还燃着香,看来她早就做好了准备,郑馥雅神态自若的坐了下来,随手捻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
“苏妹妹,请便。”
苏芜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自然是没敢吃那些点心,只说:“郡主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不过是叫你过来用些点心罢了。”郑馥雅仿佛忘记了刚才说的话一样,不明所以道。
“既然如此,臣女便不多留了。”苏芜倒是没生气,毕竟,人家可是郡主,谁知道,说完这番话刚站起来,就感觉一阵头晕。
苏芜这才反应过来,可眼前一片模糊:“你,你做了什么……”此时,人已经晕了过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人,郑馥雅神色有些复杂,喃喃道:“苏芜,你别怪我,只是,谁都不能和我抢他,谁都不能……”
另一边,南笙的视线一直没移开过亭子,只是方才天上突然放了焰火,她不过是抬头看了片刻,一转眼的功夫,亭子里的人就不见了。
糟了!她曾经听流风说过,郑馥雅痴念世子爷,难不成……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立马往回走,现在,只有世子爷能救主子!
方才,苏芜离席的时候,容璟便注意到了,本想跟过去,却碰到一些老臣过来敬酒,好不容易摆脱了寻过来,就看到南笙着急忙慌的模样,他的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世子爷!”南笙看到容璟,神情激动,立马说:“主子方才与郑馥雅在亭子里说话,可现在人却不知去哪儿了。”
闻言,容璟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他并未苛责南笙,只说:
“你先回席位上去,若有人问起她去了哪里,就说弄湿了衣服,被庆贵妃身边的听琴姑娘带去更衣了。”
南笙一刻也不敢耽搁,立马往太液池方向走去。
“流风,你去找容辰。”容璟又对着身旁的流风吩咐,后者立马会意离开。
此时此刻,苏芜正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屏风后站着的,正是容沅与郑馥雅两人。
“没想到,云妃娘娘会答应你这么做,这样一来,皇上对你的印象可就大打折扣了。”
虽然不喜欢云妃,但容沅性子极好,容乐又性子活泼,郑馥雅倒是不讨厌他们兄妹二人。
对此,容沅眼里也闪过纠结之色,片刻又回归平静。
“馥雅,你明知道皇祖母不会让你嫁给他。”容沅说道。
郑馥雅却不在乎:“那又如何,总会有办法的。”
容沅也未再跟她争执,最后只说:“今日之事多谢了。”
等到郑馥雅出了门,容沅才走近床边,此时,床上的女子已经隐隐有了醒来的迹象。
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那张让自己恨之入骨的脸,苏芜恍若回到了前世,她喃喃道:“为什么,阿沅,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听到这话,容沅满心疑惑,却一把将女子揽进怀里:“芜儿,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何会这样亲密的唤我的名字,你心里是有我的,对吗?”
或许是那场宫宴上的琴箫合奏,亦或是丞相府的惊鸿一瞥,这个女子早已在她心里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感受到男子强有力的胸膛,以及这陌生的气息,苏芜猛然清醒,这不是前世,这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