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一下,又看向沈之运:“三舅舅是商人,此后的一切大规模的商业活动须得在私底下。”
这哪里是大言不惭,分明是大逆不道啊!
半响,书房里都没人说话,还是沈长风开口打破了这凝重的氛围:
“父亲,表妹说的不错,我升职一事不如就此作罢,沈家若是想明哲保身,只能掩其锋芒。”
沈之谦沉默不语,忽的看向苏芜:“丫头,你认为,皇上属意哪位皇子?”
说完又接了一句:“大皇子政绩不错,也颇受皇上宠爱,可身体每况愈下,恐怕……”
这话题就有些沉重了,苏芜皱了皱眉,却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
“舅舅所言甚是,五皇子已经娶了幻月公主,有太后这个前车之鉴,皇上定然不会考虑他,至于三皇子和七皇子……”
其实,苏芜还真是说不准,前世没多久太子就逝世了,朝堂上呼声最高的便是三皇子,可皇帝似乎因为沉浸于失去爱子的悲痛中,并不着急立褚。
直到五皇子意图谋反,三皇子护驾有功,彼时七皇子还是流连于烟花之地,皇帝便立了容沅为太子……
可要说皇帝最喜欢的,还是如今的太子。
“三皇子为人谦逊,可私底下如何,谁也不知道,七皇子……”
容辰此人,与容璟交好,可她还真不知道如何评价他,只是听容璟的意思,他无意皇位,可最后到底如何,可能无法顺了他的意。
听出苏芜话里的犹豫,沈长风接过话头:“如此一来,三皇子似乎胜算更大一些。”
害怕几位舅舅就此下了决定,苏芜开了口:“依我所见,倒不如静观其变,太子依然在位,皇上也正当壮年,既然如此,倒不如先花时间将退路安置好。”
沈之谦倒是也没有站队的意思,只是怕日后难免会有抉择,便让苏芜分析一番罢了。
从书房出来以后,苏芜感觉轻松了许多,国公府提前意识到危机,那么前世那些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表妹留步。”落后一步的沈长风突然唤道。苏芜下意识停住了脚下的步子,转头看向芝兰玉树的男子。
沈长风走到女子跟前,声音轻柔:“我听母亲说,你也快及暨了,可想好要什么礼物了?”
苏芜没想到会是这事儿,一下子被问愣住了,随即笑了笑:“时间还早着呢,大表哥放心,想要什么,我肯定会向你开口讨要的。”
女子的笑容让男子微微晃神,突然出声:“别动。”苏芜一下子便停了下来,只见男子伸手从她发上拿下一片梅花花瓣。
“想来,定是方才在树下沾到的。”苏芜浑不在意,径自从男子手心将那花瓣拿了起来。
女子的手指划过掌心,沈长风只感觉一种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竟然有一种想把那双手紧紧握住的冲动,可到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不远处的廊下,正打算送些热汤过去的温氏,看到这一幕,心中划过一个念头:“嬷嬷啊,你看卿卿那丫头,和风儿可相配?”
闻言,那嬷嬷笑了笑说:“夫人,只怕您早就有了心思了,只是此事,须得先问问世子才好。”
“这是自然的,而且,卿卿若是嫁到国公府,想必柔儿心中也十分欢喜的。”温氏又长叹了一声。
在国公府用过午饭,又小坐了片刻,苏芜便起身告辞了。
马车里,苏芜正喝着茶,她听说香仁堂的糕点不错,便让南笙打包一些带回去给苏奕欢。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南笙就回来了,脸上还带着笑意。
“遇到什么事儿了,如此高兴。”苏芜笑问。
南笙放下糕点盒子,兴致勃勃的说:“您猜方才我遇见谁了?”
不想扫她的兴,苏芜顺口说了一句:“难不成是苏千媚?”
一听这话,南笙惊讶道:“虽说不是,但也的确与她有关。刚才我去买糕点,看到夫人身边的莺歌,无意中听到她与丫头说苏千媚的及暨礼不办了。”
不办了?这倒是让苏芜有些匪夷所思,想来是因为快到三十了,也没几天了,毕竟,这及暨礼可没有从今年搁置到明年再办的说法。
想到这里,苏芜倒是舒心了不少,可牡丹苑里,却是气氛沉重。
“母亲,凭什么祖母说不办就不办了,这可是女儿的大事啊。”
苏千媚闹了好一会儿了,徐氏听得头疼不已,之前因着通州瘟疫一事,皇帝下旨任何人不许操办聚会等喜事,及暨礼便被搁置了。
眼看没几天就是年节了,老太太便说不办了,倒也是情有可原。
可偏偏苏千媚想不明白,这般模样要是被老太太看见了,指不定得气成什么样子。
“行了,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哪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徐氏无奈道。
此时,苏临风过来了,显然也是知道了此事,便命小厮木易去买了好些新奇的玩意儿。
“好了,事已至此,你闹也没什么用,也省的你日日去找那猫儿了。”苏临风往那儿一坐,出口的话也毫不留情。
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徐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那只猫儿竟然到现在也没找到,难不成真的是跑没见了?
“媚儿,你不是告诉我说猫儿找到了吗?怎么回事!”徐氏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她没想到,苏千媚连这事儿都瞒着她。
这时候,苏千媚也顾不上自己正在气头上了瞪了苏临风一眼,便连忙走过来解释:
“母亲,女儿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您现在怀着孕,怕您听了生气,所以才没敢告诉您。”
苏临风也马上凑了过来,见一双儿女都在哄着自己,徐氏就算有气,也不知道往哪里发了。
突然想起三皇子妃事儿来,徐氏看向自己儿子:“对了,这几日,三皇子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听到这话,苏千媚的双眸里不禁带了些许急色,毕竟这可是关乎自己的终身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