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寿园,苏芜风尘仆仆而来,立马给老太太报平安,见二丫头平安归来,加上此次祛除瘟疫有功,魏氏大喜,知道晚上要赴宫宴,便开口关心了两句,就立马让人回去歇着了。
楚情等人得知苏芜回来的消息,一早就准备着了,此刻,苏芜泡在浴桶里,温润的水流划过每一寸肌肤,真的是舒服至极。
今晚的宫宴,对于容璟来说,明面上说定会得到皇帝的嘉奖,可私底下来说,皇帝对容王一脉诸多防范,也不知到底会如何。
一不留神,小半个时辰就过去了,外间传来楚情的声音:“小姐,天凉,差不多就起身吧,膳食已经准备好了,都是您爱吃的。”
苏芜闭上眼睛,轻轻应了一声。
刚坐下,苏芜忽的想起了被安置在红楼的华媚,也不知这些日子,被教导的如何,宋游一事,还得抓紧。
“南笙,你待会儿就不必随我进宫了,你去一趟红楼,给她些安抚。”苏芜喝了一口汤,吩咐道。
南笙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所谓宫宴,不过是专门为容璟等人举行的庆功宴罢了,因着徐氏有孕在身,魏氏便亲自带着苏千媚与苏芜入宫。
“二丫头,今日是喜事,怎么还穿的如此朴素?”坐在马车上,魏氏见苏芜仍旧一袭白衣,不免有些微词。
苏芜敛下眉眼:“祖母,孙女习惯了。”
这一次,苏千媚倒是不曾落井下石,只悄悄看了一眼,便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想来是临出门前被徐氏耳提面命了一番。
宫宴设在太清殿,到了地方以后,苏芜就特意去寻了沈长歌,想着容璟之前曾说二舅舅去了西南边境,她还未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二人坐在角落里,见苏芜有此一问,沈长歌看了一眼四周,悄声道:
“自从二婶的事情发生以后,二叔便一蹶不振,就在一月前,突然说要请命去西南边境,奇怪的是,父亲几人都不曾拦着。”
听到这番话,苏芜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思索,恐怕此事沈长歌只知表面,并不知晓,几位舅舅是在为国公府的将来留下退路。
或许是二婶的事情,让他们有了防范之心,不过这样也好,前世的命运,至少不会再次重演。
随着夜色降临,所有人都到齐了,苏芜也与沈长歌各自回了席位,就在她刚坐下时,放置果盘的少女却悄悄塞给她一张纸条。
苏芜面不改色的收到袖子里,打算一会儿再看,不想刚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眸子,难不成是他?
这样想着,趁皇帝还未到,便借着桌子的遮掩,将纸条摊开看了一遍,上面只有两个字:指婚。
苏芜心底一震,连忙将纸条小心翼翼的放进衣袖里,她可不会傻到会以为容璟要请旨赐婚,想必是皇帝要给自己赐婚,只是,赐婚对象会是谁呢?
这样想着,在太监的唱和下,皇帝和太后一行人已经到了。
一番场面话之后,便是嘉奖了。
“阿璟,此次通州之行,你解决了瘟疫之事,实为了却了朕的一个心头大患,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出来,舅舅一定会满足你。”
皇帝的一番话,让下面的官员面面相觑,所谓功高震主。
瘟疫之事实乃天灾,古往今来,能够治愈的少之又少,偏偏容世子却做到了,如今皇帝说的到底是不是场面话,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只见一袭白衣的男子从席位上站起来,不卑不亢的走到大殿中央,对着皇帝跪了下来,恭敬的说:
“启禀皇上,此次瘟疫一事,容璟不敢居功,一是几位太医医术精湛,二是宋大人与苏大公子指挥有方,若是皇上要赏,不如赏他们吧。”
这一番话说的真真切切,说实话,容璟除了相貌学识武功皆被人称赞之外,倒真没有做过什么为国为民的大事。
或许,皇帝要的就是他这最后一句话,只见皇帝朗声大笑:
“好啊,不愧是朕的亲外甥,的确有你父王的风范。”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有功,朕自然要论功行赏,前些年,因着你身子弱的原因,朕也不曾让你入朝为官,如今大好,自然是要为国分忧,只是,给你的官职,朕还是得好好想一想。”
一开口就是入朝为官,让在座的大臣一片哗然,也不知皇帝现在是什么心思,至于容王,从一开始就愁眉不展,显然心情也不是很好。
反观容璟,则是大大方方的鞠躬:“多谢皇上。”
接下来,皇帝下令赏宋游与周李太医三人各黄金百两,良田百亩,而苏如玉则被皇帝封为都尉,归于忠义候麾下。
此时此刻,苏芜手心里已经出了汗,只听皇帝突然说:
“馥雅是朕看着长大的,此次通州之行亦是有功,就封为郡主吧,封号长安,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显然,皇帝这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才给了郑馥雅如此大的容颜,只见太后面上不显,只淡淡的说:“皇帝做主便是。”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此次治疗瘟疫最大的功臣就是苏相二女儿苏芜,也不知皇帝会给什么奖赏,估计顶多也就是赏赐绫罗绸缎什么的,毕竟她只是官家女,也没有太后撑腰。
“朕听说,此次治疗瘟疫,苏二小姐当居首功。”容湛的目光忽的看向席位上一直低着头的白衣女子,脸上还带着笑意。
一听这话,苏芜连忙起身,恭敬地跪下行礼,不卑不亢道:
“启禀皇上,此次能够祛除瘟疫,是大家的功劳,臣女不敢贸然领功。”
所有人都猜不透皇帝的想法,上次西辰和亲一事,太子司徒辰当场点名要求娶苏芜一事,可谓让这位苏二小姐出尽了风头……
“苏相啊,你有一个好女儿!”容湛意味不明的赞了一句,苏贺立马站起来客气了两句,可看向苏芜的眼神里,也隐含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