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办座谈会的地方是A市城南偏僻位置的一个仿古建筑。
白色的围墙和深灰色的砖瓦，屋檐上甚至还细致地装点了几只古代的神兽。只是，也不知道是当初画设计图的人图省事，还是真的不懂，屋檐上的那几只神兽都是寓意灾祸的凶兽。别说是镇宅了，就这么几只，不闹得个家宅不宁，都算这家人运气好。
“是不是很漂亮？”
女生见靖柔的目光一直落在屋檐上，还以为她对这座小院很感兴趣。
“这是仿古建筑，不是真的老房子。以前这个小院子建成的时候也有不少网红过来打卡，后来热闹的劲儿过了，就没什么人了。我们协会跟这个小院的主人关系不错，所以有时候会跟他借场地。”
“做得真细致。”
正房、耳房、东西厢房，还有倒坐房，就连门窗上也有细致的花鸟木雕，着实是细致得过分了。
只是这进门的院子就是个凶局，两侧耳房藏煞，东西厢房的形状也像两把闸刀，更别说这最重要的主房，活像个大型的牢笼。
能把一个四合院建成凶房，这当初设计的人想必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是啊，等下座谈会结束了，你要是有空的话，我再带你逛逛。”
女生似乎对靖柔的夸赞很满意，连脸上的笑容都因此多带了两分真心。
“好。”
要是还有机会的话。
今天的座谈会是在主房进行的，靖柔一进屋子就看到不少人在忙忙碌碌，可惜没一个是眼熟的。
“靖柔，你也来了？刚刚小张和我说准备让你加入协会，我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呢。”
“齐姐，你也来参见座谈会？”
奇怪，她明明记得小张说齐姐下午不来的。
靖柔看着一脸笑容的齐彤，甚至无法把这个人跟上午的齐彤联系在一起。
“本来今天下午有事的，但事情办完了之后，看时间来得及，就过来了。”
不对劲。
“人到齐了，开始吧。”
小张依旧是一张冷脸，但在看到靖柔的时候，目光明显多停留了几秒。
靖柔没漏掉小张的变化，但她现在更重要的，是想知道齐姐今天下午要办的是什么事情，以及这个座谈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座谈会之所以叫座谈会，自然是因为要坐着谈的。
把椅子围成一个圈，中间再夹杂几张小桌摆上点心。如果有人愿意发表想法，那么就可以站到中间的圆圈，或者干脆都坐成一圈，互相分享想法。
而猫狗流浪协会的座谈会，显然是前者。
“怎么了？”
女生扯了扯靖柔。
“没想到人还挺多的。”
很巧，一圈的椅子已经坐满了，就只剩下这个位置，还有小张旁边的一个空位。小张旁边的位置显然是留给眼前的女生的，而留给靖柔的位置，则恰好是一个坎。
不是地面高低形成的坎，而是法阵中某个主要法纹的发动点，可以理解为是法阵的能量输入源之一。
这种位置虽然不太重要，但在某些法阵里却是一个补位的功能。也就是说，如果这个阵法的阵眼被迫，那么这个坎就能立刻形成一个新的阵眼。
果然，他们是真的准备让自己来当“替补”的。
“是啊，你快坐下吧，要是想喝饮料的话，旁边这些都是可以免费喝的。”
女生热情地拉着靖柔到那个位置，眼见靖柔没有挪动，竟然压着靖柔的肩膀，把人强行摁到椅子上。
“那我就先过去了。”
女生也不管靖柔是什么反应，似乎只要靖柔的屁股碰到那张椅子，这个任务就算完成了。
“非常感谢大家今天来参加这个座谈会。”
趁着座谈会的主持人在说一些客套话，靖柔趁机观察起了周围的人。
这一次的座谈会来了大概二十个人，有男有女，年纪也是各不相同，但在场的这些人里，除了齐彤、小张，和那个带自己过来的女生，其余的人的状态都很奇怪。
不是齐彤那种强装笑容的状态，而是双目无神、却嘴角带笑，如果硬要让靖柔形容，这些人的脸部表情就跟她之前在张喜的纸扎店里看见的纸人差不多。
表情僵硬，周身没有一点人气，明显就是用符纸做出来的假人。
至于站在中央的主持人，虽然看上去很有人味儿，但靖柔总觉得对方身上有种十分熟悉的气息。而且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就跟当初扇坠的情况差不多。
明明近在咫尺，但其本体却有可能是在千里之外。
“好，接下来有请我们协会的积极会员齐彤，来给大家分享她的故事。”
主持人象征性地拍了拍手，而坐在靖柔周围的纸人便整齐划一地鼓起了掌。掌声整齐得就跟有人在指挥似的，没有任何人踩错节拍。
“大家好，我是刚刚加入协会的会员齐彤。”
齐彤站在圆圈中央的时候，靖柔注意到地面忽然亮了一下。虽然光芒很微弱，但如果她没猜错，这是法阵被启动的特点。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蛊女多情’。这句话说的意思，是蛊女经常会在路过村子的商人处处留情，而且有些甚至还会直接嫁给路过的商人。虽然这句话不一定是代表了所有的蛊女，但我确实没逃脱这个定律。”
“似乎是因为我家祖上有这部分的人员，因此村子里一直流传着我们一家都会下蛊的传言。而我，从小也被其他同村的伙伴认为是危险的蛊女，被排挤。所以我从小就努力学习，希望有一天能离开这个地方，到一个没有人知道我是蛊女的地方。”
“我的丈夫是路过我们村子的小商人，主要是做药材生意的。当时我作为村子里少数几个能听懂普通话的年轻人，被我的丈夫聘请为翻译。后来，我又替他联络了附近几个村子的药材生意。”
“几年过去了，我的丈夫也在当地建立了一个庞大的药材收购渠道。而我作为联络员，除了帮助打通收购渠道，也因此跟我的丈夫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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