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律正诚拒绝了于林的采访，但于林还是从靖柔和律正诚在警局出现的事情里找到了蛛丝马迹。可正当于林把写好的禽兽教师的稿子交到主编桌上的时候，主编却用手点了点那篇稿子，让他暂时不跟进。
“为什么？”
于林之前多人自首的事情已经引起了大众关注，此时要是能再出一些后续报道，不管是出于正义感还是自家媒体的公信力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现在这个时机不能纰漏任何的信息。”
对方打电话的时候言辞十分的隐晦，长年撰写社会报道的主编即便不好多问，也能从对方郑重其事的语气中察觉到一点内容。能让警方这么重视，还特意关照熟识的媒体朋友暂停后续报道的，除了大型的经济类犯罪，就只能刑事案件了。
“主编，难道那个老师还不止犯了这两起？”
于林一回想起他之前查的那些资料，现在又听懂了主编的暗示，顿时正义感满满，认为李老师是个应该被千刀万剐的禽兽。
“不能泄露任何消息。”
主编也年轻过，自然知道初出茅庐的新人在跟大案的时候有多兴奋。但不管多兴奋，都不能打草惊蛇。
“我知道了。”
看着主编凝重的神情，于林也收敛了兴奋的情绪，只是心底还是有些疑惑，隐约觉得这件事可能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身为记者的于林不清楚事情的情况，而身为民警的万曼则是差点被眼前报案的架势给吓着。
“怎么回事？”
她是休假过程中被喊回来紧急加班的。
“今天有不少人来报失踪案，有的是几个月前，有的是好几年，看系统里同步的上报数据，似乎其他地方也有。”
同事也是一头雾水，但还是趁着喝水的功夫给匆忙赶来的万曼解释道。
“有多少？”
万曼看着已经快被坐满的警局，忽然想起前几天多人自首的场景。
“不好说。”
经验老道的民警一个早上已经处理了不少失踪案，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时间都这么凑巧，但看着报案人描述的信息，他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多半不是什么简单的失踪案。
“对了，昨天那个李老师的药物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别人不知道，万曼可是很清楚。
之前靖柔说那些劝跳的人要遭报应，结果公示贴出去还不到三个小时，来自首的人就挤满了警局。昨天靖柔又说李老师有牢狱之灾，现在她看着眼前的报案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人已经安排了，也有同事顺着那两张快递单去查了。”
虽然里头的确有不少还没上名单的成分，但既然敢在边缘试探，又怎么可能会不翻车呢？
警局那边正忙着处理报案的事情，靖柔这边倒是难得接到一个“稍显正常”的单子。巧的是，这个新客户正是之前围观了靖柔和金明子师侄斗法全程的陈玲。
“大师，你帮我看看，我最近是不是犯了忌讳，不然怎么我爸还在医院里住着，结果我也进来了？”
陈玲一见靖柔进来，就热情地拉着人坐到椅子上，还顺势摊开自己的右手，想让靖柔帮忙看看手相，判断一下个人运势。
“哼！这年头竟然还有人搞这种封建迷信！”
吴父因为之前的事情，对靖柔的印象更差了。现在一看到靖柔出现在病房里，就不由地想起之前自己动弹不得的窘态。
“大师，别管他。自己的女儿都教不好的男人，懂个P！”
陈玲回头斜睨了吴父一眼，又看见靖柔手里拎着一盆多肉，忽然想起之前靖柔答应吴琳的事情，脸上莫名地有些尴尬。毕竟当着大师骂她上一个客户，而且还有小孩子在场，似乎多少是显得自己有些小气。
“姐姐好。”
吴琳的状态看上去比之前好了不少。
“上次答应你的。”
她特意去花鸟市场转了一下午，给吴琳买的多肉。
“谢谢。”
吴琳脸上浮起笑意，正准备从靖柔手里接过东西，便听见吴父一声咳嗽。
“嗯哼！”
吴琳接过礼物的手一僵，但很快神色就恢复如常。
“姐姐，我看网上说，多肉一般很少浇水，但每次浇水都要浇透，是吗？”
“对，还要记得让它晒太阳。”
看着吴琳对待父母的态度，靖柔多少也有些放心。虽然生养之恩大于天，但对于某些孩子来说却是一辈子的禁锢。如果吴琳真能想通，对于她以后的人生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好，谢谢姐姐。”
不顾父母的眼神，吴琳紧紧地把多肉抱在怀里，仿佛获得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终于有人听懂了她的话，有人兑现了给她的承诺，有人把她当成一个独立的人。
“要好好学习，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大人。”
别人的家务事，她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知道了。”
吴琳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等到多年后回想起靖柔说的话，才明白当时对方话里的意思。不过到那个时候，她也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大人了。
李老师的事情现在还没出结果，所以靖柔也不好多透露，便跟吴琳点了点头，随后便来到陈玲的病床前，接待她这位新客户。
“大师，是这样的，我爸有个公司，这些年的收益都挺不错了，所以我也督促他每年去做体检。虽然有些老人家的毛病，但总体上也不是很严重。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爸最近就突发脑梗。”
“发现得及时、抢救过来了，但大师您也知道，这种毛病年轻人都不好恢复，老人家就更难了。所以我爸这些天一直都在医院里住着，我也基本每天都来给他送饭什么的。结果就这两天，我在来医院的路上遇上了一个小车祸，虽然人没什么大碍，但脚给崴了。”
“本来我以为就是个小伤、准备回家休养，结果医生和我说、我的核磁共振的结果有点问题，让我留院观察两天，紧接着就因为急性阑尾炎做了一个小手术。大师，我这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有人故意要害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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