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她大家就真的不会做事了;
而是昨夜巨变当前,大家不听听她的状态,到底心里有存着三分忧虑和七分小心;
怕她丢了归元墟的依仗,便也同时丢了做事儿的心气,一时间难以恢复。
是以大家商量事的时候显得磕磕绊绊的,不知道原本魏子熙操控归元墟能够完成的那部分工作,当下应当如何完成。
需要重新磨合和适应的,又岂止魏子熙一人。
顺德三十四年三月,改国号为天陵民族共和国元年。
三月十五,萧明睿亲自去西州接了魏原和魏南熙扶灵回京,将魏氏祖先,葬于将军陵。
三月十八,礼亲王前来安国公主府上门议亲,萧家和张家的各位长辈尽皆在场,萧明睿早就马屁拍的响当当,哪里会有半点不顺利,只三月二十八便下了小订。
董小峰娶了眉娘子,不出六月便传来了喜讯;
陈福追妻满天下的跑,到了八月也终于和卿姑姑喜结连理;
锦衣卫和暗卫进了皇庄做了村民,董姑姑最看不得大好的年华还单身的小伙子大闺女;
一连串的骚操作,庄子上的喜事一桩接一桩的办;
魏子熙连连给她竖大拇指,老太太精气神倍棒,媒人红包收到手软,家里谢媒的布料堆成小山,在眉娘子的巧手下,日日出门都美到发光,最后竟嫁给了特招到京城来打理田地的黄老爹,做了一对老来伴;
青羽他们在魏子熙画了图纸的基础上,在明熙岛建设了创研工厂,专门接收全国各地有想法或者有发明的人,将项目进行改良和落地后,配合工部,前往已知的矿场进行量产,短短半年,项目也已经全面开花,每个大洲都开发了有特色的经济支柱产业,供应出大量的工作岗位提高民生。
鹿蜀在领悟了风圣实境后,第一件事就是和海龙一起,让天陵实现了风调雨顺;
其次,便是帮助犇犇和白猿一起移山倒海,将国内开发土地所耗费的资源搬往域外,让更多的人获得生存资源;
最离谱的,便是他拉着青羽一起收拾出了直升机,魏子熙只能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假装自己瞎了,看不见,随便他们去折腾。
海浙两州的高产大米,北地的高产红薯和苞米,南方的甘蔗,北方的甜菜,在八月纷纷收获,一条一条的利好传播开去,让人们再也不为饥饿感到恐慌。
周边的国家纷纷来朝,想要获取粮种,想要获取知识,想要获取生产力,想要获取天陵的籍贯,礼部的鸿胪寺到底还是忙了起来,一一接见;
军队,锦衣卫和暗卫尽皆出动,沿途保卫本国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要说不说,不同地方的民俗,对生命的看法不同,这里无关乎对错,只关乎于知之为知之,他们不懂天陵民族共和国的法律,那边要让他们懂,在此之前,可以求同存异,但更要明确表现出对每一个公民的保护,这便是立场和底线,如此一举,更是让周边各国各部落真心折服。
九月底的雪州已然下起了雪来,可今年的雪州与往年已然不同,大家不再是绝望的关起门来猫冬,而是穿着军大衣,带着雷锋帽上工厂上班去。
漠北大量的牛羊赶入雪州,而铁道上,亦是有大量的粮食布匹和茶叶往漠北的权场运输交易。
各地抽调前来的军队在沿线驻扎,防止个别部落烧杀抢掠,虽当下外族普遍友好,但也不得不防。
西疆海的大漠上,已经不见战乱,天陵国与南诏国友好往来,从川州与南诏接壤往西,共同建造商道和城池,在牛犇犇和白猿的努力下,大量的牧民有了田地和家园,孩童有了教育,人际之间有了纲常伦理的认知,大多人,便也稳定了下来,即便有少数不稳定,也主要集中在西南,而非西北。
十月的京城也下起了雪,魏子熙捧着茶杯看着庭前飘落而下的洁白雪花,落在枝头,便是颤颤巍巍,如同一片鹅毛,轻轻软软的掉落心间。
在族中出事以前,她从未接触过包含黛莲世界在内的一切与第七识相关的东西,可也就是在那一日,另一个魏子熙的到来,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像是一场梦,悲欢离合未曾在心间停留,只有活在当下的紧迫和忙碌,那样一个人,与自己之前经历的十二年都不同。
垂眸看着这茶杯里氤氲的雾气,又何尝不像是自己此刻的心头,被一片浓雾笼罩。
“东西都带来了。”眉娘子裹挟着一阵寒意掀帘而入。
魏子熙起身迎她,帮她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挂在一边,笑道:“辛苦你跑这一趟,没想着今儿会下雪,一会儿等小峰叔来接你的时候,一起吃晚食,你看着,今儿勤奶奶保管要蒸脸盆大的肉包子。”
“哪就有你说的那般大,尽爱打趣勤奶奶。”眉娘子笑道:“不过,你让我拿这些过来干嘛?”
魏子熙将东西拿到长案前放下,将东西一样一样的取出,垂眸笑道:“我要给萧明睿做一身衣衫鞋袜。”
“你还不如让我帮你做算了。”眉娘子哀嚎,不是她不乐意,实在是魏子熙没天赋,教她怎么做的功夫,自己都能做出好几身来。
魏子熙抿唇,只看着眉娘子笑。
眉娘子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便开口道:“那先从最简单的袜子开始做。”哀嚎归哀嚎,眉娘子却是知道,嫁做人妇,这些女红上的活计,确实还是该沾手的,哪怕衣服都能让别人做,可中衣这些贴身的和日常用的帕子这些,总还是都要自家屋里头做出来的。
魏子熙跟着眉娘子学着将布料都裁好,先从袜子开始练习针脚,待到一双袜子做完,董小峰就来接人了,一起闷笑着吃完勤奶奶在初雪日子特地做的大肉包子,便相扶着离去。
魏子熙回到房间,在灯光下继续做针线,直到眼睛累了,才微微的闭上一闭小歇半刻。
在那个房间,她问她为什么要离去,她回答:“有幸能与你同行一段,可我不想也不该取代你,我将我们共同的第七魄留给你,但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为他做一件晋衣,男耕女织,这是我曾答应他的。”
“好!你,保重!”
“谢谢!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