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太后看见魏子熙幽怨的眼神,还是将经常换这件事往肚子里咽了咽,随后又道:“床上用的,秋冬用羊毛的,春夏用蚕丝的也就可以了,这个可以多选些花色来做,我看子熙给做的那些被子极好,被面和被芯都是分开的,没有缝在一起,你等我给你画个样子,你拿去铺子里找人定做。
至于跨院和暗卫,我看着还是直接就用棉布的就好,量也大,让子熙直接收拾出来吧,不然一次性想要配齐怕是年前都弄不完。倒是四季衣裳,以后免不了要出入宫廷,按品大妆的衣裳会有宫中的针线房做下来,日常里的,用云锦便好,柔软亲肤,上身也挺扩。”
“好嘞。”张氏笑眯眯应答,又问四公主道:“宅子里我也不打算用别人了,你不是说有那受了伤退役下来的暗卫么?能不能调回来一部分?”
四公主掰着手指算了算道:“府卫也要配齐吗?”
张氏摇头道:“府卫不府卫的我也没打算另招,这么多暗卫,宅子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窥探的。”
“那就是前院和地里要配人,六十户能够吗?不够的话就要等年后再从外地庄子上召回来。”
“够了够了。”
四公主点头道:“那行,我回头让天一将人往这头领,只是有些都已经在庄子上婚配了的,打紧不?”
张氏犹豫的看向魏子熙,魏子熙想了想道:“不打紧,回头妇孺都住在后院,需要上学堂什么的从后门进出就是了。”
“那行!子熙~”四公主拽着子熙的袖子道:“那我庄子上的收成,你也记得帮我一并打理了吧?”
魏子熙愕然,而后无奈问道:“你庄子在哪呢?”
“就在曲池坊,那头偏,一共就几个大庄子,我们几姐妹一人一个,还有一个原本是二姐的,她不在京城,便给了明睿。”四公主笑嘻嘻。
魏子熙想了想道:“回头看看连不连在一起,萧明睿的庄子上倒是都有农人的村子,还有禁军在那,,你那边人手调出来了,我那头之前也是主要当仓库周转和马场用,咱们要是能合到一起收拾,那也省力些。”
四公主眼珠子一转,道:“那回头问问大姐和三姐,他们庄子上都有人,之前不是种了黄豆做了豆油厂么?”
“嗯,等他们从皇陵回来了问问,先把现有的人手合计出来再说,实在不行再去找附近的里正谈人手雇工的事。”
“好。”
魏子熙算了算,这样就按照五百人算,每人两套冬日的厚被褥,两套夏日的薄被褥,换洗的被套床单枕套就要八套一个人,也就是说,要做两千条被子,四千套四件套。
怪不得朱太后说没法拿到外面去做,一个是时间周期太长,另一个是这么大量会让人起疑。
她在这里兀自盘算着,殊不知人家暗卫原本就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出活的时候都是在树枝房梁上睡,回来汇报时也是几个人围个炭盆一碗羊肉面就是顶好的了,哪像她这么折腾薄的厚的铺的盖的。
四栋东西跨院可以住三十六户,四进院的小庄子可以住三十六户,完全能容纳六十户,那前院倒座房只在执勤居住的话,八人间就可以改成四人间,这样也宽敞很多。
魏子熙全部算完,出货倒是很快,一晚上功夫就全部配齐了。
并且给每人配备了一个铜制的军用水壶,一个军用背包,四身衣裳,衣裳按照魏子熙前世见到特种兵的那种款式,跟四公主商量着,武器,药品,潜伏时必备的肉干这些都有专门的口袋放置,并且由四公主写了个章程,仓库肉干的储量和粮食的储量,每次按照出任务的计划时常领用食物。
暗卫在外面都是吃没有气味的冷食,所以魏子熙建议做大列巴,那个是用杂粮做成,其实也并不是特别好吃,只是能够在凉透的情况下保持松软的口感总会好些。
腊月十四晚上,四公主和张氏就召集着暗卫们入驻,前期的线报还是由四公主协理,魏子熙给他们收拾出来一头足有九百斤的牦牛肉,也算是乔迁聚餐了。
一系列的后勤保障让暗卫们百年不变冰山脸上不由闪过欣喜,特别是看见他们在任务中断了一条腿的教官出现在宅子的门房时,私下里皆是议论道:“这是遇上好日子了。”
因着调过来守宅子的老暗卫们基本都是因为失了战力而退下来的,所以,还是从黄字卫和地字卫中各选了八个年纪不小,却因战力不高所以出任务比较少的分别由暗转明,黄字位负责魏原和魏富根的安全,地字卫则跟着张氏和魏子熙她们出入。
这样一来,倒也没再用到朱太后庄子上的平民,毕竟如果主家这种武力值还要出事,那小厮和丫鬟没有武力值的话基本就没了活路,朱太后也理解,便也不勉强。
黄字的八名随从便以如意吉祥平安顺遂重新排名,地字的八名女卫则以琴棋书画诗酒茶香重新排名,就这,还是四公主的智慧结晶,给张氏都是抓瞎,取名废,没文化。
整个天陵最贵最高的货都在正阳大街,张氏按照老太太列出的清单,早已揣着一袖兜的银票各种买买买,各种款式各种尺寸选好布料订做,毕竟家里现在没有人能做这些,一次性做完,以后换换的细碎活也就不那么多了。
除了布料以外就是首饰头面,魏子熙上山下海掏了不好珍珠宝石,还有之前二公主拿进来的成色好的长石,一并拿到首饰铺子去选款式打磨镶嵌。
博古架和日常要用的瓷器摆件倒是不用张氏去买,归元墟里现成的红炉,魏子熙打坯上釉,朱太后作画。
只一个要求,速度要快,各家店铺倒也是有眼力劲,猜测必是小年国宴前要交付,都算着时间召集绣娘和工匠加班加点的赶工。
公主府挥金如土的采买,让原本盯着的人群势力也是惊掉了嘴巴。
“什么?软烟罗做窗帘床帐?还做了十多套?啧啧啧,啥条件啊,那得五六万两银子吧?”
“罗香缎做垫子?你确定不是做衣裳?”
“你们家承了多少?”
“整整六万两,你们家呢。”
“我们家成衣定了四万两,其他的小件也有八千两。真有钱啊。”
“是啊!多少年都没见过这种手笔。”
“听说通宝银楼也定了好些,你听说具体的数没?”
“嘿嘿,我打听了,就是些金银镶嵌,工钱付了三万两,珠宝都是人家自己拿来的,每一样都是通宝楼里都没见过的成色,说得我都想开开眼,奈何人家藏得好,说是怕丢了赔不起呢。”
“真的假的?”
“真的,听说那订做头面的珍珠都有汤圆那么大一对,还是紫色的。”
“哪有这种东西呀?还能一对?那不得价值连城?”
“嗯,说是那么大颗珠子匠人都不知道怎么做,那清风夫人就让直接镶一对项圈,说是给两个闺女带着玩儿呢。”
流言在商家和来往人家慢慢飘起,只说这安国公主府不仅有凤命的公主和护国宗师,竟然财力亦是雄厚非常。
张氏不知道这些,只思量着把手上的银票赶紧花个大差不差就行,钱这东西,留在手上就是钱,花出去了才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