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老太太从户部直接下了批文,给魏子熙一下子把活儿排的满满当当,即便所有的材料都从归元墟冶炼搭建好了直接落地,可也都避不开因地制宜的精密计算。
雪州中部的物产就开始丰富了,包括牛,羊,马,鹿,猪的饲场,而到了雪州南部,就可以一年产两季粮食了,除了一季春小麦,还能来得及补种一季苞米,或者是一季早稻加一季苞米,鸡,鸭,鹅,猪亦是都要搭配起来包含在庄子中去做养殖。
这个年头,肉食对老百姓来说,很是紧缺,整个北六州,包括皇家在内,都是以羊肉为主食,想到顺德帝那大夏天吃两斤羊肉的样子,魏子熙对养猪几乎产生了执念,有条件,多养猪,多养猪,多养猪!
于此同时产生的,就还有各类作坊,鹿场可以产鹿茸鹿血鹿宝鹿皮;
牛在当下是不允许杀的,所以公牛用来租售用以耕地,母牛则用以生产乳制品;
这边的羊和魏子熙从鞑靼人手上抢来的草原羊不同,只是普通的小滩羊,产毛量并不是特别好,所以亦是以母羊产奶,公羊产肉为主;
鸡鸭鹅猪则是并无不同,最大的难点就是留种过冬,只要这件事情能够大范围普及,几年下来,民间的肉食便能增加不少。
海州和浙州的驿站画完图纸就交给了二公主夫妇两去落实施工的事,那头的工匠成熟度不比西州差,即便慢一些,也能建成一部分,而且,这两州冬日里不上冻,又是农闲,很是适合召集人手做建设。
所有的电力取用太阳能,也不用魏子熙做微晶板,只用东海玻璃厂产的锯齿镜转化热能,精准排列且计算好镜距,将热能转化成电能进行存储,再以配电站进行转化输出便可。
之所以放弃水能和风能,是因为,那两种循环能的技术算是半公开状态了,很多技术,在没有施工保障的情况下,容易被逐利之人以利用,魏子熙虽然并不排斥共享,却要考虑施工质量里头的风险。
从那以后,璇玑阁出品,全部都是太阳能。
一张一张的图纸画出,若是魏子熙偷懒一些,倒也不用画这么多图纸,大差不差的也就行了,只是,海浙两州的水路四通八达,各地春夏亦是常有涝灾,加上年前宁州水路的打通,对水位线也有可能产生影响,所以,水库和沟渠排水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即便不用魏子熙亲自施工,却是勘察和设计一点也马虎不得的。
一边设计,一边施工,好不容易雪州都弄完了,津州亦开始从北向南推进。
萧明睿也心疼,只是魏子熙却不肯停,萧明睿要回京祭祖,所有工程施工完,最晚也就是冬至前后,把津州处理完了,省的他明年再走回头路,重复工作,而且,开春时候想要把驿丞调离三两个月,不现实。
实际情况摆在这,萧明睿也无法反驳,便跟着龚御史一站一站的前行。
津州南边有内海,冬日里虽然也冷,但是北边白雪皑皑,最南边却不上冻了,一州三府算是一府一个景象,很是费了一番脑子仔细调节,只是这样一来,津州的物产倒是足够丰富。
除了最东部规划的一个盐场需要单独拎了账目直接让户部报出来收归国有以外,其他都有序进行着。因着这头水运和陆运中转频繁,出产也丰富,所以也只是将驿站规模和庄园用人规模也都比雪州来的大。
啃小族元老南宁王,则是急吼吼的要魏子熙把工厂的施工图纸给他,魏子熙原本怕水位问题,一直打算明年春天勘察过后再定,南宁王却是想了个法子道:“我就建在半山,周边都挖好排水,这时候要是不建,罪民就要打散分到各县镇落户了,而且我们自己买的那么多奴人,没法安置。”
魏子熙脑袋瓜嗡嗡的,赶紧又跟着他去忙乎此事了,却不知在其身后,每建好一批归元庄,与锦衣卫几乎同时到达的,还有一批批的难民,似是掐着点一般前后脚入驻。
淳于离的小棺材铺中被一群人挤满,有老有小,最小的只有四岁,穿着一身羽衣,头顶也高高的顶着羽毛装饰,露肩露脐露腿的奇装异服,坐在桌上晃着脚丫子撇嘴道:“主上整出来的归元庄就那?”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和不屑。
“就是,你通知我们过来,却不让我们见主上,到底是什么意思。”身着一身灰色粗布衣,身材铁塔般的中年妇人瓮声瓮气的逼问。
淳于离抿了抿嘴,真是有苦难言。
“我来告诉各位。”冰凉的声音传来,众人眼神望去,只见一道消瘦修长的身影从铺子门口进入。
“你!”“柳......?”
那人坐在铺子里唯一的空处,棺材上,跟大家点头示意:“都来了!那我就直说了。之前她踏破虚空而来,才有我等相聚,只是如我们所见,她.......,淳于离参破轮回后,才能让她投生异界,只是似乎,那个异界天道不全,她的领悟维度被压制了。”
“压制到了什么程度?”一个长脸的男人问道。
“无法修气。”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那我们应当尽快让主上恢复才是。”一身白袍的少年道。
“若恢复以后还要面对永恒的孤独,可会是她所愿?”淳于离问道。
“那我们什么都不做?万一以后她恢复了,怪责我们怎么办?”一身短打的长脸男子皱眉道。
“她若恢复了,又怎会与我们计较。”淳于离又道。
众人皆是沉默,确实,那个凉透了心肺的人,又怎会怪责计较。
这时,一个青衫美苒的中年文士道:“不治之治,无为之为。”说完,深深看了萧明睿一眼,报以一笑道:“自有姻缘际会。”
众人见文士和淳于离的意思都是顺其自然,心中不管怎么想,当下也只能点头。
萧明睿起身,对众人团团一礼,众人却纷纷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