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整座皇城皆陷入了寂静之中。
而叶府的一处院子,却是热闹非凡。
这院子不是别处,正是徐云凤母女所居之处。
院子里满是镜子与花瓶的碎片。
仆人们都尽可能地匍匐在地上,以此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本身保养的极好,一直以自己美貌为傲的徐云凤,却不知怎的此时全身上下都流着散发着恶臭味的脓水。
再说那李冰儿,此时也好不到哪去,与徐云凤是一般的症状。
今日本来无事,母女两正打算入睡,却突然全身异痒难耐,片刻后便开始起了红疹子。
结果两人没忍住一番抓挠之后,皮肤就开始溃烂流出恶臭的脓水了。
这样的怪症,整个皇城各个有名的大夫皆请了,可是却都诊不出病因。
自然,也就没有解决的法子。
原本母女两怀疑是那桃花羹的缘故,不想经大夫检验,那羹并无问题。
本来就极度重视外貌的两人此时只能通过摔东西及喊叫,来宣泄心中的怒意了。
院子的一隅,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此时却坐着一个极难让人发现的黑影,此人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叶倾璃。
嘲弄勾起一抹冷笑,叶倾璃腹黑的想,她制的毒,是那么容易解的么?
叶倾璃慵懒地靠在树枝上,悠然地欣赏着小院的风景。
其实这毒并不致命,就是痒,不挠还好,一挠就破相。估计这母女两这一个月也没法作妖了。
“你倒是悠闲。”冷漠的语气,让她不禁一颤。
猛然抬头,却望进了一双寒潭般的凤眸,似是有些不悦,棱角分明的面庞上,满是冷峻的表情。
不知何时,南宫烨已然站在了叶倾璃身边。
叶倾璃快速起身,稳住身形,又再次看向南宫烨。
没想到这人这么快就找来了,似乎还有谁惹了这位大神不快,小脑瓜子快速运转着,考虑着该如何对付这个难缠的妖孽。
“呵,堂堂叶府大小姐,却像个贼。”线条优美的薄唇轻启,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
你才像贼,你全家都像贼!叶倾璃忍不住暗自腹诽。面上却带着讨好的笑。
“国师大人,您老怎么有兴来此。让您见笑了。”早不来晚不来,非要在她看戏的时候来,兴致都被打扰了。
月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男子挺拔的身上,更映衬出男子如天人般的容颜。
静静注视着叶倾璃,似是可以透过少女的眼睛看穿其内心。
良久,南宫烨轻笑出声,声音却依旧带着寒冷,却明显比刚才有了些许缓和。
“噬心解药,你可凑齐了?”
叶倾璃闻言愣了一下,这几日,她费尽心思,关于噬心之解却丝毫没有进展。
严格来说,也并不是毫无头绪,再怎样叶倾璃上一世也是个医学天才。
噬心之毒,毒根在患者心上,若是在现代,完全可以通过手术为患者换心,如此毒自然可解。
然这是古代,先不说古人能不能接受换心,就说现在叶倾璃也没有可以用来动手术的工具。
双眸偷瞟了一眼站在身边的男子,见其在等着自己的答复,并且眼底已经暗藏了些不耐烦,叶倾璃赶忙答道:“好说,好说!
但是我需要一些东西。需要大国师帮忙。”
这男人能力这么强,肯定有办法弄到手术用具,虽说古代并没有这些,但她可以画一些图纸,让南宫烨来想办法。
“何物?”
南宫烨英挺的眉头微蹙,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男子一身月牙白长衫,如刀刻斧凿的面庞让叶倾璃有一刻愣神。
明明自己长得也算是个大美人了,这也是她对原主最满意的地方,可见了这男人,才知什么叫天姿国色。
悄悄咽了咽口水,不禁又想起那晚,一抹红晕缓缓印上女子精致的脸蛋上,使月色下的美人更显娇羞怜爱。
虽说自己是个现代人,对那种事也可以放得下,毕竟命更重要,可奈何这大神长得太过妖孽。
清咳一声,快速掩饰了自己的尴尬,垂下眼睑,不敢再看男子,道:“我回去将需要的东西画下来,可能有些麻烦,三日后国师大人再来取吧。届时,我再为大人说明情况。”
南宫烨居高临下地看着叶倾璃,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以及方才一切的小动作皆收入眼中。
唇角微扬,微微低头凑近她,压低声音道:“好。”
男子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撩拨着叶倾璃,她能清楚地感觉到男子的气息。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他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庞。
叶倾璃心里一惊,随即脚下一滑,来不及稳住身形,只能极力不让自己发出声响,任由身体从树上掉下去。
南宫烨也愣了一下,就要伸手去接,随即想到些什么,又缓缓收回了手,背立在身后。
“嘭”身体硬生生地砸在地面,担心被人发现的叶倾璃,却依旧忍不住闷哼一声。
她明明见那男人伸手了,又收回去什么意思?不想碰女人吗?那晚怎么和只狼似的。
忍着身上的疼,叶倾璃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国师丢下一记恶狠狠的眼刀,嘴里低声骂骂咧咧地走了。
看着女子纤瘦的背影,将叶倾璃的嘟囔皆收入耳中,南宫烨嘴角忍不住扬起,笑容虽然浅淡,却为他更添几分魅力。
他不接,只是因为想给那女人一点教训。
烈风告诉他,女子的第一次很重要,而他本是不在意,只不过是一个有趣了点的女人,但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
结果却发现这没心没肺的女人坐在树上看戏,这戏似乎还是她导的,丝毫没有受那晚上的影响,所以一开始才会有些不悦。
后来见她在自己面前有一瞬的娇羞,他心里的不悦被一扫而光,但还是想给这女人一点教训。便将手收了回来。
小院依旧响着徐云凤母女两的叫骂声。
月光下,男子身子挺拔,静静站在树枝上。线条优美的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浅笑,使月色也显得更加柔和。
少顷,他才优雅地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