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时辰候顾云斐背过她，但是记忆太久远了，已经想不起来了。
后来就再没体验过这种温暖的感觉了，直到她上了凌世宸的背。
他的背真的太让人有安全感了，赵娣儿贪恋地闻了一下，“浅浅淡淡的薄荷香，你怎么那么好闻呢？”
她说到最后一句，忽然有些更咽。
最后一个夜晚了，明天开始，他们就是真正的陌路人了。
凌世宸没有说话，就那么安静地背着她，一步一步，往山上的丽山别院走去。
夜晚凉风习习，地面湿漉漉的，可能是刚下过雨的关系，空气都好闻了不好。
赵娣儿呆在凌世宸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掉眼泪。
晶莹的眼泪从她眼角滑落下来，掉进了他的脖颈里。
凌世宸似被那眼泪烫到了，背脊一僵，停了下来。
他想问，能不能留下来。
可是又怕为难了她。
自从见到她因晚上失眠所困扰，他就不想再伤害她了，就算痛苦得撕心裂肺，也想成全她。
他一声不吭地往前走。
如果她愿意留下来，他会好好爱她，爱一辈子。
如果她不愿意，他会把她偷偷藏在心底，珍藏一辈子。
一段路，走了很久很久。
终于到了丽山别院门口，凌世宸轻轻把她放了下来，“到了。”
赵娣儿眼睛红红的，看了他一眼。
凌世宸说：“进去吧。”
他说了这句话，却不动。
赵娣儿嗯了一声，抬手，推开大门。
里头没开灯，悬挂一盏盏金色的烛灯，高低不一。
远远望去，就像夜晚的星空。
赵娣儿怔了一下，转眸。
凌世宸笑着说：“娣儿，今天是你的诞辰，生日快乐。”
她愣住了。
“你的生日还有几天，我想着以后没机会了，就今天帮你提前过了。”凌世宸说完，走了进去，拿出了一束白色玫瑰花，花束很大，可里头只有十八支玫瑰，其余的，都是她喜欢的花。
“娣儿，祝你十八岁诞辰快乐。”他特意选用了一十八支玫瑰，代表着，这是她十八岁的生日。
赵娣儿说不出什么，可她的眼睛完全模糊了。
“别哭。”凌世宸吻住她的眼睫。
她闭上眼睛。
“今天是开心的一天，我们都不要难过。”凌世宸把花放进她怀里。
赵娣儿点点头，抱住那束花。
凌世宸带她去饭厅，端出了放在冰窖里的小蛋糕，他没买大蛋糕是因为，娣儿的咳嗽才好了没多久，他不想她吃太多甜的，象征性地吃一点就好了。
他数出十八支蜡烛，亲自为她点好，室内暗暗的，只有蛋糕上亮着蜡烛。
这个生日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是凌世宸的私心，以后没有机会了，凌世宸不想一大堆人过来闹，只想好好的，跟她一起过完这个夜晚。
凌世宸温柔地注视着她的脸，“好了，吹蜡烛吧。”
赵娣儿擦掉眼泪，嗓音软软地说：“你都还没唱生日歌呢。”
“我不会唱。”他俊脸闪过一抹窘迫，“从没听过那首歌，也没唱过那首歌。”
“不行，我生日，你必须要唱。”赵娣儿固执地要求，“不然，我就不吹蜡烛。”
凌世宸看了眼那蜡烛，已经燃了很多了，再拖下去可能真的会燃完。
他只好叹了一口气，让赵娣儿唱给他听，他听了一遍就学会了。
然后跟着赵娣儿的拍手节奏，轻轻地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幸福，祝你健康，祝你前途光明……”
赵娣儿忍不住想笑，心里是甜的，可是眼睛是酸的，她闷闷地说：“你可一点都不会唱歌，五音不全。”
凌世宸略窘，“我都说了我不会唱歌了。”
“不过还是谢谢你！”赵娣儿凑过去，亲了他的唇角一下。
凌世宸愣住了，随后勾唇。
赵娣儿闭上眼睛，对着蜡烛许了个心愿，“希望凌世宸从今以后开开心心，快乐每一天。”
她的愿望祝福了他。
凌世宸没说话，只是定定看了她好久。
赵娣儿垂下睫毛，轻轻将蜡烛吹灭了，然后用手沾了点蛋糕，抹到他脸上。
向来严肃的男人第一次被人抹蛋糕，眼神一厉。
赵娣儿哈哈哈笑起来。
看她笑得得意，他一把将她抓给她，给她漂亮的小脸也抹了两下蛋糕，一边脸一下。
赵娣儿瞪大眼睛，“讨厌！人家脸上化了妆的！”
凌世宸看她吃瘪，心情变好，笑起来，“你先弄我的。”
赵娣儿趁他不注意，又往他脸上抹了一下，“就弄你！哈哈哈……”
赵娣儿笑得花枝乱颤，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凌世宸脸色一变，本能去捞住她的腰。
赵娣儿双手环在他脖子上，攥住。
人没摔下去，就是吓了一跳，她抬眸，对上凌世宸紧张的视线，气氛变得暧昧了。
“好险，差点摔下去了。”
“所以要小心。”他把她扶好，拿过巾帕，仔细给她擦掉脸上的蛋糕。
赵娣儿潋滟的眸子望着他。
奇怪的是，刚才气氛那么好，他竟然不亲她。
这不像他的作风啊。
“发什么呆？”凌世宸给她擦完了脸上的蛋糕，捏了捏她的脸。
赵娣儿回过神来，他拉住她的手，让她去后院。
“去哪？”赵娣儿疑惑地问。
凌世宸带着她出去，赵娣儿这才发现，后院的榻榻米上布置了很多花球。
还有叠得高高的，一堆礼物。
刚才进来时一直没点烛灯，她就没发现后院这里有这么大的惊喜。
“这什么啊？”她坐在软毯上，捧过一个礼物盒，拿在手上晃了晃，“这里这么多礼物，哪一个才是我的生日礼物啊？”
“都是。”凌世宸点了一盏小小的兔子灯，放在两人面前的小桌子上，坐下来，“一共九十份礼物。”
“啊？”她都懵了，“为什么送这么多？”
“从你一岁送到九十岁的礼物。”
赵娣儿碰礼物的手，忽然顿住了，心头有些痛。
凌世宸说：“以后可能没机会了，所以一次全准备了，礼物可以慢慢拆，不然怕你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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