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世宸瞥了一眼,淡声要求,“你帮我穿。”
“连衣服都要帮你穿?”赵娣儿呵呵两声,“你是残疾人吗?”
“我是你郎婿,你帮我不应该?”
赵娣儿笑了一声反问:“那你是不是也得帮我穿?”
他看了眼她前凸后翘的身材,喉结滚了滚,“你要愿意,我很乐意。”
“……”赵娣儿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得脸都红了,“你别那样看着我!”
就像狼见了肉似的,眼睛都要发光了。
这种眼神谁不怕?
“你帮我穿,我就不看着你。”
赵娣儿快被气死了,垂了垂眼睛说:“衣服你自己穿,我顶多帮你戴腰带!”
“行吧。”见她害羞,他妥协了。
捡起那身被她扔在地毯上的衣服,慢条斯理地穿上了,要是别人这么对他,早被他叫人扔出去了。
他穿衣服的每一个动作,都很优美。
赵娣儿沉默地看着,不可否认,凌世宸确实长得很好看,优雅矜贵。
他不紧不慢穿完了衣服,然后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现在品味有所提升,挑的衣服都不错。”
赵娣儿翻白眼,走过去,拿起那条腰带不情不愿地给他环上腰间。
凌世宸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忽然,抬手抚摸她的脸,“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婚宴?”
赵娣儿打腰带的动作一顿,“你要举办婚宴?”
“我们之前,本来就没举办婚宴。”他追求她的那段时间,早就想过了,现在已经复婚,婚宴是必须要办的。
“你想昭告全都城你复婚了?”赵娣儿抬眸望向他。
凌世宸与她对望,眼神竟然很认真,“嗯,你是凌府的少夫人,理应让铺子的人和生意伙伴都认识一下你。”
当年要是凌世宸跟她说这些话,她得感动得热泪盈眶。
但现在,她一脸抗拒,“我不同意,我不想那么高调,复婚就行了,其他都不要做。”
她还要和他和离呢,他这样弄,到时候弄得全都城人尽皆知,还不好收场了。
凌世宸沉默。
她表情里全是抗拒,他看得一清二楚,脸色又有点冷了。
赵娣儿轻声说:“你跟我复婚这事,我还得去跟我大阿兄和我小阿兄说,我自己心里都很没底。”
她现在想到要去坦白,心里就害怕。
真怕把全家人都气死了。
凌世宸瞥她一眼,搂住她的纤腰,“迟早要过这关的,要不我去帮你说?”
“算了吧。”让他去,等下说不定要跟大阿兄打起来。
赵娣儿忧愁得很,为什么事情就不能两全呢?
凌世宸的黑眸望着她,“你自己去可以,但是你要记住,你现在是有男人的,再跟你大阿兄不清不楚,我不让你出门。”
“你非法禁锢的话我就告你,变态!”赵娣儿骂完,将他的腰带一甩,“戴完了,走吧。”
“我给你说。”他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回怀里,霸道地望着她,“我现在还真就要牢牢看着你,因为只要一会看不牢,你就会给我戴绿帽。”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赵娣儿气地瞪他。
“都差点要跟你大阿兄成亲了,还说我胡说八道?”他捏她精致的下颌,“从今天开始,你出门必须带侍卫。”
“什么意思?让人监视我?”
“保护你。”他的理由冠冕堂皇。
赵娣儿面无表情。
感情好的时候,是保护没错,可感情不好的时候,这些人就是监控。
她去哪里,见了谁,这些侍卫都会知道,也会报告给凌世宸,等于就是来监视她的。
不过想了想,也无所谓,反而惹他,气他,能让他更快的放手不是吗?
所以她释怀了,去楼上吃了早餐,然后穿上鞋子出门。
阿力跟另外一个侍卫送她出门。
她先去医馆看了顾云斐。
顾云斐坐在轮椅上,被护工推去了花园里散步。
“阿父!”赵娣儿走进花园里。
“问薇。”顾云斐见她就开心,笑了笑。
赵娣儿走过去,从护工手里接过轮椅,亲自推着他去散步,“阿父,今天感觉怎么样?”
“现在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了,不过华大夫说,那些难喝的药还得继续服用两三个月。”顾云斐现在进入康复期,但得经过几个月的时间才能确定是不是彻底康复了,他之前得的是罕见病,华之远认为他不适合离开,需要在医馆观察两三个月。
万一一个不适应,会引发很多后遗症。
赵娣儿点点头,嗓音温柔,“华大夫说得对,阿父要听华大夫的。”
“是啊,华大夫确实很厉害,要不是因为他是华府的孩子,我还真想认他当个义子呢。”顾云斐感慨。
赵娣儿想笑,不过有钱人就是会认很多义子的。
赵娣儿把顾云斐推到花坛前,自己坐在他身边,帮他理了理盖在腿上的薄毯,“阿父,我最近继承阿母的遗嘱了。”
“正深告诉我了。”顾云斐拍着她的手,“问薇,你这次做得很好。”
过去是他识人不清,才被顾风华欺骗至今。
他想到过往自己的愚蠢,眼眶又有点湿润了,略带哽咽地说:“那时候,如果我不把你姑姑接回家里,兴许你就不会走丢了。”
也就不用吃那么多苦,替人养一家子,还得了那样一段不幸的婚姻。
赵娣儿握紧顾云斐的手,“没事,都过去了,我也好好长大了,还回到了您身边不是吗?你的病也治好了,以后我们都会幸福。”
“嗯。”顾云斐颔首,微笑起来,摸摸她的脑袋,“只愿余生,我的问薇能一直幸福快乐。”
赵娣儿的心情有点复杂,她没告诉顾云斐自己跟凌世宸复婚的事情,阿父的身体还是有点虚,她怕把阿父气到了。
她陪了顾云斐一会,顾云斐累了,她便将他送回房里,坐马车去了顾氏铺子。
顾正深听到苏娜进来汇报,说赵娣儿过来找他,表情有些意外。
赵娣儿进了房间,心头像压了一块大石。
她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顾正深,垂着睫毛坐在窗户一旁的软塌上。
顾正深穿着熨烫得一丝不苟的华服,身姿颀长地立在她面前望着他,等着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