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恨瞪了凌世宸这个变态一眼,翻开菜单,看着随便点了三四十道菜。
半个时辰后,菜一道道被送进来,摆在转盘上面。
赵娣儿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缓和气氛地说:“凌少将军,请动筷。”
凌世宸冷淡瞥了她一眼,“那天你们是在试婚宴上的菜?”
赵娣儿心里一咯噔,看向他。
凌世宸唇角勾着笑意,看起来不温柔,反而危险,“是选中了哪几道菜啊?你都端过来,我试试。”
长久的死寂。
赵娣儿的心里极其疲惫,她站起身,用手转动转盘,将一道黑金鲍鱼转到了他面前,“这是其中一道,你试试。”
凌世宸面无表情盯着那盘菜,筷子伸进去,动作是优雅的,气息却冷到了极致。
他试了一口,冷笑,“真难吃。”
赵娣儿觉得他就是故意的,故意为难她,看什么都不爽!
“你到底要怎么样?”赵娣儿转头问他。
凌世宸眸色阴沉沉的,半晌,反问她,“你觉得我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你要什么,如果你要的,我有,你尽管开口。”既然谈了,就开门见面。
“复婚。”
他神情淡漠地开口。
“复婚?”赵娣儿以为自己听错了,重新问了一遍。
凌世宸看向她,眸如深渊,“没错,我要复婚。”
她眉心一跳,干脆地拒绝,“我不能答应你。”
凌世宸冷笑,“那你从今以后不要找我,我跟你们顾氏铺子势不两立。”
他意思要斗到底。
赵娣儿咬住下嘴唇,脸色变得苍白,“你为什么一定要闹成这样?”
“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办不到,你就回去吧,今后,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了。”他放下筷子,侧脸阴鸷得几乎能滴出水。
赵娣儿内心深感无力。
这个男人真的是个疯子,还疯得不轻!
赵娣儿出去想想。
她的心情都是抑郁的。
很疲惫。
她低头,洗了下脸,湖水里的自己,脸上挂着水珠,表情很木讷。
来来回回,她还是躲不开这个男人。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总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赵娣儿气得拿石头砸了一下湖面。
行啊,不就是复婚么?
为了顾氏铺子,复婚就复婚!
大不了到时候再和离!
她擦掉脸上的水珠,气势汹汹地走回包间,凌世宸还坐在那里,眼底带着丝黯然的痛苦。
赵娣儿站定在他面前,一字一顿地说:“复婚。”
他愣了一下,抬眸。
赵娣儿眉目里带着凉,“复婚吧。”
凌世宸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
这样的安静,让赵娣儿不自在,她扭开了头,并不想看他。
*
下午,凌世宸就带她去了县衙。
赵娣儿淡淡道:“我没带户部文书。”
“去你家拿。”凌世宸当机立断,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赵娣儿回了顾家别墅一趟,户部文书拿到了,但是没有和离协议,得补办完和离协议在复婚。
由于赵娣儿只是被认回顾家,但并没有更换户部文书,所以她的户部文书上还是以赵娣儿的名字。
赵娣儿先把和离协议补办了,也不知道凌世宸用了什么办法,几息的功夫,就让赵娣儿拿到了和离协议,然后两人去办理成亲手续。
半个时辰后,他们领到了两本新的结婚证。
看着手里红红的结婚证,赵娣儿的心里有点复杂。
就这么跟他复婚了,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她拿走自己那本,“这本是我的,那本是你的,各自保管吧。”
“都放我这里。”凌世宸一把夺过去。
“不,我的要自己保管。”赵娣儿拒绝,可是凌世宸根本不搭理她,将她的结婚证塞进口袋里,保护了起来。
“……”赵娣儿都懵了,“其实你抢走也没用,有户部文书我还是能补办。”
凌世宸瞬间盯着她看,“你还想和离?”
她没说话。
复完婚,凌世宸就回铺子去了,赵娣儿去了医馆。
晚间,凌世宸给赵娣儿写信,“晚上一起吃饭庆祝一下?”
明显,那边的男人,心情很好。
他把两本结婚证交给凌风,让他锁在保险柜里。
“不了,我在医馆吃。”赵娣儿冷淡地回答他。
凌世宸沉吟了片刻,“那你晚上几点回来?”
“回哪里?”
“丽山别院。”现在因着顾正深的关系,他不愿住老洋房那边了,不想她离顾正深太近,那样他会醋意翻涌。
赵娣儿淡淡道:“我不想回那边住。”
“你是不想回丽山别院住?还是不想跟我住?”凌世宸的声音冷了一些。
“我要住檀园。”她要住自己家。
“你是我新妇,你得跟我一起住。”凌世宸语气冷硬,半是威胁地说:“你不跟我住,你后果自负。”
“……知道了,我吃完晚饭就回去。”
凌世宸这才满意了一些,将公文拿起继续批改。
赵娣儿到丽山别院的时候,凌世宸还没回来,天气炎热,赵娣儿先上楼去洗澡。
丽山别院的卧室她太熟悉了,对她来说,就像一个记忆里的房子,什么东西放在哪里她都清清楚楚。
经过橱窗那件“和和美美”嫁衣,她停了下来。
这件嫁衣她当年穿过一次,她记得史琳娜是不肯出售的,不知道为什么又卖给了他。
和和美美确实很漂亮,拖长的尾款,让人仿佛置身在云雾之中,要不是心情不允许,她真想取出来在试试。
放弃这个念头,赵娣儿走进丽山别院的衣帽间里,过去的旧款衣服都不见了。
丽山别院,每年都有成衣铺子送来的新款,现在是夏季,衣帽间里已经挂了一半的秋季新衣了。
凌家少将军的银子能力啊,让所有的铺子都为之臣服。
洗完澡,旁边挂着干净的浴巾,一切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的。
赵娣儿裹着浴巾出来,盥洗台上,摆满一堆瓶瓶罐罐,全是没开封的最受贵女们欢迎的雪肌膏。
赵娣儿随手拿起一罐自己常用的,走到外面的铜镜前,坐下,开封,然后仔细地擦脸,又去擦身体。
他到底是按着她的爱好买的?
还是随便买的?
几乎她平时用他都买了,还额外多了很多她没用过的东西。
正思忖着,卧室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