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卿儿转过头,狰狞的眼神宛如一条毒蛇,“你为什么要跟她斗呢?你明知道你斗不过的,你偏偏要自不量力!”
这句话已经很明显了。
夏侯雪要杀她!
赵娣儿的心跳动得厉害,她没说话,手偷偷伸到安全带上,解开,然后就去推车门。
可徐卿儿察觉到了,她眼神一冷,猛地一拉缰绳!
两人连同车辆一起撞进湖里。
冰冷的湖水瞬间漫过全身。
赵娣儿想从车窗游出来,可是身后的徐卿儿攥住了她的脚,不让她游走。
她拿着一把刀,一刀捅在赵娣儿的大腿上。
鲜血漫进冰冷的湖水里。
赵娣儿脸色一白,踢开她,继续挣扎着往上游……
可徐卿儿抱着让她必死的决心,从水里追上来,抱住她,一刀捅在她肚子上。
她常年潜水,能在水里呆很久。
赵娣儿瞳孔一缩!
徐卿儿拔出带血的刀,又捅进她肚子里,那猩红的眼睛,仿佛在说:赵娣儿,你去死吧!
赵娣儿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她又疼又冷,被徐卿儿一脚踹进湖水里,坠入黑暗中……
天开始下雨了。
赵娣儿却再也游不出水面了,带着满身鲜血,脸色苍白地沉在湖底……
猛地从水里挣脱出来,赵娣儿红着眼,眼底都是燃烧的恨意。
是夏侯雪!
夏侯雪让徐卿儿杀的她!
她为了永无后患,就连她出都城,都不放过她。
平息下来,她开始回想。
为什么那天徐卿儿会出现在城门?
为什么阿母就刚好死在那天?
徐卿儿说,你不肯和离,所以你最亲近的人都因你而死……
是不是曹氏的死,也在这场阴谋之内?
是不是那天有人故意停止了曹氏的呼吸,为了不让她出城?
她妹阿弟?
赵永安又哪里去了?为什么他没来找过自己?他是否还活着?
想到这里,浑身不由自主地抽搐着。
她回来这么久,赵永安都没来找过她,他是不是已经……
赵娣儿不敢再想下去了,眼睛里都是泪水,痛苦,荒凉,绝望……
旁边的杂音在响。
赵娣儿看了一眼,是凌世宸。
赵娣儿瞪着那个名字,半晌,手指僵硬地接起来。
“何事。”赵娣儿的嗓音很沙哑。
凌世宸愣了愣,“娣儿,你哭了?”
晚上顾云斐出了那样的事情,她肯定吓到了,凌世宸特地来安慰她。
赵娣儿冷冷地问他:“你现在在哪里?”
“刚到家。”他从马车上下来,刚刚处理完夏侯雪的事情,抬脚往楼上走,身影带着一股落寞。
“我去找你。”赵娣儿的声音静静的。
凌世宸像是有了某种预感,看了眼时间,略抗拒地说:“可是现在已经半夜了。”
“没关系,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她睁开了眼睛,从水中起身,披上了一条浴巾。
午夜。
她走进了隔壁老房。
凌世宸在一楼的客厅里等她。
颀长的身影立在烛光下,指尖夹着根烟,烟雾袅袅,寒凉而寂寥。
赵娣儿走过去,看到地毯上斜放着一张单人软塌,这张软塌是她一直想要的。
她觉得坐在这张软塌上看书会是一种享受。
现在,这张软塌从海外漂洋过海到了凌世宸的房子里。
他曾说,这是他们的婚房。
赵娣儿抬眸看了一眼,房子已经完工了,处处精致,完美。
只是现在,她开心不起来了。
当年,若不是他纵容夏侯家,怎么会有这么多悲剧发生?
赵娣儿从软塌坐了下来,目光淡然地望他,“我想问你,我阿弟呢?”
听到这句话,凌世宸心中狂跳。
这一刻血液仿佛凉了。
他沉默了一会,才回答:“永安已经过世了。”
赵娣儿双目蓦地睁大,虽然她已经猜到了,可是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她瞳孔颤了颤,声音哽咽了,“他怎么过世的?”
凌世宸回想了一下。
当时,一直捞不到娣儿的尸体,所有人都说她死了。
只有凌世宸不相信,他守在丽山湖里,七天七夜,仿佛一尊被冰冻的雕像,好像失聪,也失明了……
后来他昏迷在丽山湖里,发了高烧。
那场病,病了整整半个月,昏昏沉沉,差点烧坏了脑子。
之后他醒来,就听说赵永安死了,死于心脏病,享年11岁。
当时华之远在外,葬礼是许倾城处理的。
凌世宸后来去墓地看过她,许倾城将赵永安葬在曹氏身边,凌世宸说:“永安心脏病发作了,他没挺过去。”
赵娣儿听着凌世宸的话,眼眶红了。
悲凉从心底漫了上来,赵娣儿扶着脑袋问:“一开始,为什么没告诉我?”
“你那时候总是头晕,昏迷,我怕这件事会刺激到你。”凌世宸实话实说,他和许倾城都不敢说。
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这件事被娣儿知道了,她肯定会承受不住的。
泪水从眼角滚落下来。
赵娣儿已经说不出话了。
她起身离开老洋房,可是腿不受控制地一软,整个人摔了下来。
“娣儿!”凌世宸冲过去扶起她,眼神里都是担忧,“有没有受伤?”
赵娣儿睁着麻木的大眼睛看着他。
然后她说:“我们分手吧。”
凌世宸指尖一滞。
赵娣儿淡淡道:“发生这么多事情,我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了。”
凌世宸眸子幽深,半晌,平静地回了一句,“我不同意。”
他说他不同意。
不同意分手。
赵娣儿望过去,他扶着她,眉眼垂着,看起来很平静,可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冷了。
直觉告诉赵娣儿,他在压抑着怒火。
只要一提分开,他就会发作,控制不了自己。
“那年你想娶徐卿儿,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你把我抓回了丽山湖,那是你第一次软禁我。”
“后来我想和离,你不同意,你又把我带回丽山湖,这是第二次软禁。”
“我孩子没的时候,你跑去救夏侯雪,我一个人在医馆里动手术,那时,我特别害怕,我想你在我身边,可是我给你打消息,你没有来。”赵娣儿说起心底里那些伤痛,唇角带着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