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露薇一噎，咬着下嘴唇。
顾风华立刻出来说话，“我现在讨论的不是星耀，而是问微欺负露薇这件事。”
她不能让顾正廷把话题带偏，不然事情就被他揭过去了，顾风华一定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算了，阿母。”顾露薇拉拉顾风华的手，委屈地说：“反正我没阿父，没人疼我，我早就习惯了。”
她故意这么说。
这些年，顾云斐为了不让人笑话顾露薇，经常充当她父亲的角色，一是可怜顾露薇，二是缅怀他走失的女儿。
所以顾露薇说到这句话，顾云斐还是有些触动的，他看向顾露薇。
顾露薇立刻就哭了，双目通红，“算了，舅舅，我不疼，你不用为了我教训表姐，我不想搞得你们家庭不和睦……”
顾正廷看向赵娣儿，她坐在旁边看着他们。
那一刻，她有点像个局外人。
顾正廷眼眸微微眯起。
她因为走失，从小就没有得到过亲生父母的宠爱，在养母家，她是长女，要为阿母长脸，要照顾阿弟，从没为自己活过，顾露薇享受了顾云斐这么多年的宠爱，现在还好意思说她没人疼？
顾正廷冷笑了一声，“行了，你别装了。”
他都看困了。
一群人听他这么说，都看向了他，包括赵娣儿。
顾露薇哭着说：“表哥，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在装可怜？”
“你确实是在装可怜。”顾正廷一点余地都没有给她，不紧不慢道：“我刚才透过屋里的窗都看见了，你在院子里打小果实，用脚踢它，小果实从不咬人的，被你踢得嗷嗷叫都没咬你。”
顾露薇本来还挤出了两滴眼泪，听见这句话，她的眼泪咽回去了。
整个人都僵住了。
表哥看见了？
她脸色一变，就想辩解，“不是的，我没有……”
“我都看见了。”顾正廷的话一字一顿，“你刚才没事下去花园干什么？”
赵娣儿听见这句话，想起刚才的事情了，开口道：“刚才表妹下来花园找我，说阿父找我。”
顾云斐微皱眉，看向顾露薇，眼神里带着几分冷凝。
顾露薇心虚，不敢造次了，低着头没说话。
顾风华也是下不来台。
两人回家，顾风华一上马车，就冷着脸问顾露薇，“你怎么回事？你没事去弄那条狗干什么？”
“我看不过眼她得意。”
“你看不过眼你也别拿狗撒气啊，那条狗是顾正廷的，你得罪他你有好处啊？”
顾露薇被骂得脸色难看，转头擦了擦眼泪。
过来这边被那个贱人欺负就算了，最后还跟舅舅生了嫌隙，刚才她们走时，舅舅看她们的那个目光都不对劲了！
“我给你说，你跟她小打小闹吵吵嘴就算了，我不管你，但你别亲手动她，被顾正廷知道你吃不了兜着走！”这就是顾风华乐意招夏侯雪的原因，她去动手，回头出了事跟她们母女无关。
顾露薇一脸不满意，又不能发作，冷着一张脸看向窗外，然后，她就看到赵娣儿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拿着一盒点心，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阿母！顾问薇！”顾露薇拉拉顾风华的衣袖。
“看见啦。”顾风华给了她一个眼色，“你偷偷跟出去，看看她要去哪里。”
“好。”顾露薇把东西放下，悄悄下马车跟出去了。
赵娣儿带着小蛋糕去了隔壁的北苑，顾露薇在门口看着，心思千回百转。
回到马车上，顾风华这才吩咐车夫离开，问她，“怎么说？”
“她去隔壁的别院。”顾露薇摸着下巴，“我记得那里是贺太尉的家吧？”
贺太尉，今年42岁，上有高堂老父老母，下有一个未出阁的14岁的女儿。
这怎么看，都不太可能跟他的女儿是朋友，他们家又没有其他男人，除了贺太尉。
所以，赵娣儿跟贺太尉……
*
赵娣儿进了别院，给凌世宸带了一盒楚楚做的糕点。
凌世宸在客厅里看书，只点了一盏书灯。
她走过去，把糕点放在他面前，“我们家管家做的，很好吃，试试看。”
“怎么才来？”凌世宸看了她一眼，一伸手，就把她揽了过来。
赵娣儿坐进他怀里，“不好意思，家里出了点事，耽误了。”
“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小女生之间的拌嘴。”赵娣儿觉得事情不重要，就没说什么，手指在他心口上打着圈圈，“来晚了，你不会生气吧？”
她说本来该天黑前过来，结果现在已经过了申时了。
她带糕点过来，就是想哄他。
凌世宸摇摇头，浅笑，“没呢，你能来我就高兴了。”
“在看什么？”赵娣儿窝在怀里陪他看信笺。
是一本闲书，讲都城里的陈年旧事。
话本里，刚好讲到男主人公跟女主宴会上相识，两人眉目传情，当场就躲在假山后纠缠上了。
这是激情戏啊！
赵娣儿觉得有些不自在，尤其书里写着男主人公在撕女主的衣服。
她抿着唇没说话。
凌世宸望了她一眼，她凝着睫毛，明显娇羞的窘迫。
凌世宸笑了笑，“怎么？你不敢看这种剧情？”
“没有。”她佯装轻松，“这种书又不会是真的，我有什么不敢看的？”
结果她一说完，下一页还配了一副画像，男主人公扯开了女主的肚兜。
露了露了……
赵娣儿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书，这太大胆了吧，女主居然愿意袒露，然后两人纠缠着，享受一夜……
赵娣儿已经石化了。
凌世宸忍不住想笑，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书会这么露骨，完全是意外。
忽然有点口渴，她想去拿桌上的水。
凌世宸抢先一步，先帮她拿了，递进她手里。
“渴了？”他的嗓音是哑的。
“嗯。”她应了一声，喝两口水，忍不住抬眸望他，凌世宸用一种男人看女人的直顾眼神，暗示她。
赵娣儿浑身都紧绷了，舔了舔唇瓣，“好了，我要回去了。”
“再等等。”他搂着她，“陪我看会书。”
“……你说就说，靠那么近干嘛？”他贴过来，就差把她整个人抱在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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