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凌世宸皱着眉问。
赵娣儿点点头，“嗯，你不是知道吗？我经常头疼，所以我一周要体检7次，针灸3-4次。”
凌世宸沉默了片刻。
这点他知道，他之前请擅长头部诊治的大夫给她看过，头疼或者昏迷，是因为淤血还没消除。
“你要不要也请之远给你看看？”
“华大夫擅长外医，动手术他可能很厉害，但针对内科问题，他可能只能看个略懂，专业问题还是交给专人看吧。”赵娣儿很信任宋晚兮，晚兮本来就很强。
这点凌世宸也同意，华家虽然是百年医学世家，但一脉相承，全是外科手法。
“好，你慢慢针灸，不急，我等你，你做完在出来。”
“嗯哼。”赵娣儿应了一声，结束了对话。
宋晚兮笑着说：“这凌少将军，性格还可以啊，不过他真能搞定华大夫的事情？”
“我也不清楚，看吧，如果不成功，我再去求华大夫。”
“也是。”
宋晚兮点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向来平静漆黑的眼睛，翻出一股灼烧之意。
赵娣儿做完针灸，换上一条浅色淑女的衣裙，这才慢悠悠走出家门。
凌世宸坐在车里。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妩媚的女人走来，她的身量修长，纤腰很细，白得引人遐想。
好像越来越漂亮了。
凌世宸眸色微微转深，推开了马车门。
赵娣儿坐进去，凌世宸穿着黑色长衫，受伤的手臂被他藏在外衣之下，从表面看，他仍旧就个谦谦君子，看不出任何异样。
“挺俊俏啊。”赵娣儿巧笑倩兮地夸了一句。
凌世宸勾唇，“你也挺美。”
“那当然！”她很自信，拿过一份点心给他，“用早膳没？牛肉馅的点心，吃不吃？”
“还没。”凌世宸接过，看着那份点心，表情很是满足。
这样的相处很好，自然轻松。
凌风在前面驾车。
赵娣儿也递了一份过去，“凌风，你也吃一个，我带了很多。”
凌风道：“谢谢赵小娘！”
一刻钟后，赵娣儿觉得眼前的路越来越熟悉，以前似乎来过。
她歪着脑袋，有些疑惑地问：“这里好熟悉啊。”
凌世宸静静看着她，想了想，问：“你是不是到熟悉的地方，就会记起什么？”
“有些地方可以，有些地方不可以。”赵娣儿实话实说，“好像记起的，都是比较刺激性的事件。”
凌世宸问她，“那么，你自己想不想想起来？”
赵娣儿深思熟虑了一番，“都可以，想起来可能人生会比较完整。但要是那些记忆不快乐，不想起也没什么，反正我现在挺快乐的。”
凌世宸没说话了。
因为在他心里，他觉得那些记忆不快乐。
她失去了孩子。
失去了母亲。
最后连永安也过世了。
她现在还不知道永安过世了，假如她知道了，她可能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过去的她，好像一直在失去。
可现在的她，有阿父，阿兄，还有他，而且她性格比以前开朗了很多，如果让凌世宸来判定，应该是不要想起更好。
说话间，马车来到了老宅。
赵娣儿从马车上下来，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我好像在这里住过？”
“嗯，我们刚成亲的时候，就住在老宅。”凌世宸站在院子里，看她对这里很感兴趣，就没有催她，让她慢慢地看。
“少主，少夫人？”
门打开，竹娘瞪大了眼睛。
所有人都以为赵娣儿凶多吉少了，没想到还有见面的一天。
竹娘一下子就哭了，用手抹着眼泪。
赵娣儿一脸迷茫。
凌世宸附在她耳边轻声说：“竹娘，我阿母的陪嫁姊妹。”
陪嫁姊妹都是上一个朝代才有的特色。
赵娣儿一听他阿母，整个人都紧张了，“所以我们今天是来见我前君姑的？”
凌世宸愣了一下，眼神有一瞬间的黯淡，“不是，我阿母已经过世了。”
过世了啊……
赵娣儿低声说：“对不起啊。”
“没事，你只是忘了。”凌世宸摸摸她的头，跟竹娘聊了一会，便带着她去后花园，“我带你去见爷爷。”
凌世宸说的那个能帮她的人，就是爷爷。
“爷爷？”赵娣儿跟在凌世宸身后走，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
她看见有个美妇人，每天早上变着花样给她做早膳，教她各种名门贵妇要掌握的礼节。
原来她会茶道，会插花，会用名贵餐具，都是那个美妇人教她的。
美妇人的脸跟凌世宸有点相似，她……就是她前君姑吧？
她也在记忆里看到了凌老爷子，凌老爷子将一个手镯套进她手里，说希望她治好凌世宸的眼瞎之病。
眼瞎之病？
爱上夏侯雪是眼瞎么？
赵娣儿带着一脑门未消化完的记忆，在后花园里见到了凌老爷子。
“爷爷。”凌世宸喊了一声，拉起赵娣儿的手，小声提点她，“喊爷爷。”
“爷爷！”赵娣儿甜甜地喊了一声。
凌老爷子在摆弄一个钓鱼杆，闻言，他看了过来，面容慈祥，眼神却锐利。
赵娣儿已经从记忆里得知，凌老爷子是个老奸巨猾的性格，立刻站直身子，小脸严肃起来。
“这不是我孙媳妇么？”凌老爷子问了一声。
赵娣儿刚想说什么，凌世宸握紧她的手，说了一句，“老爷子得了健忘症，忘记我们和离的事情了，你不要乱说话。”
原来如此，健忘症，说起来，跟她同病相怜啊！
她不也忘了很多事么？
所以，赵娣儿很同情老爷子，上前一步，就喊了一声：“是啊，爷爷！我是您孙媳妇！”
她那声音，大得整个老宅都差点听到。
凌世宸愣了一下，就笑了。
挺可爱的。
老爷子点点头，“不错不错，孙媳妇回来看我了，吃饭了没有？”
“吃过啦，爷爷，你吃了没有？”赵娣儿大声回答他，她觉得老人都是听不清楚的，跟他们说话要大声一点。
结果老爷子皱着眉，“孙媳妇，我又不聋，你讲话那么大声干什么？”
赵娣儿：“……”
好吧，是我以为你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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