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君姑，就算我们和离了，我也会跟她保持联系的。”
不枉费凌夫人对她的好。
凌世宸笑了一下。
一阵风吹来，赵娣儿冷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今晚怎么那么冷？”她摸着手臂说。
凌世宸喝着酒听到这句话，将酒杯放到边上，脱下了身上的大氅。
肩头一重，一件穿得暖暖的衣服搭在她身上。
赵娣儿一愣。
衣服上都是他的味道，很好闻。
再看他。
男人倒了第二杯酒，微仰头，饮尽杯中酒。
然后，他倒了第三杯。
“少喝点。”赵娣儿终于忍不住开口。
凌世宸瞥她。
“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吧？少喝点。”
“无妨。”
他这么说着，喝下了第三杯。
赵娣儿心中无奈，不想管他，可看他倒了第四杯酒，她还是情不自禁地管了，“真别喝了！”
她直接把酒杯拿走了。
“你管得了今天，也管不了明天，把酒杯拿来。”凌世宸伸出手。
赵娣儿摇摇头，把酒杯藏到了身后。
“拿来。”他起身来拿酒杯，赵娣儿不肯给，他就将她整个人抱住了。
赵娣儿瞪目，看向他。
他已经不动了，就这么抱着她，神色在暗影下看不分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怎么了？”怎么忽然沉默？她不自觉去摸他的肩膀，“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我们都要和离了，你还这么关心我干嘛？”
赵娣儿抿了抿唇。
是啊为什么？
大概就是见不得他伤害自己吧！
大概就是她没出息非要关心他吧！
“不要再管我。”他低下头，闷声说完这句话，就松开她离开了。
赵娣儿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心口压抑着的疼又蔓了上来。
好疼。
像被揉进了一团冰渣子。
第二天，他们两送凌夫人到山莊静养。
赵娣儿在房间里帮君姑放东西，衣服放衣柜里，鞋子拿出来，忙上忙下的……
还拿着药包叮嘱凌夫人：“妈，这药是你一周的量，每天吃一副，禁忌都写在上面了，别忘记了知道吗？”
“知道啦。”凌夫人跟珠娘在笑。
赵娣儿还要啰嗦，凌夫人受不了她，挥了挥手，“行了，你别忙了，晃得我眼花，等下珠娘会收拾的。”
华之远也在病房里，正跟凌世宸在边上说话。
赵娣儿看了眼茶壶里的水，“里面没茶了，我去拿点。”
她转身就走。
出了房间，跟带着一堆补品的夏侯雪撞上，她坐在轮椅上，着一身白色衣裙，清清瘦瘦，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这是凌世宸的医馆，这下人齐全了。
“你怎么来了？”赵娣儿望她，眼底一片暗沉。
夏侯雪怎么每次都能那么准时地不请自来？
消息这么灵通？
想必是派人跟踪她了吧？
夏侯雪坐在轮椅里，抬眸望她，“我听说凌夫人生病了，过来看看伯母。”
她说着就要进去。
赵娣儿往前一步，拦住了夏侯雪的去路，“君姑她不想见你，你别进去！”
现如今凌夫人的状态并不好，赵娣儿不想她进去气君姑。
夏侯雪望她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你算什么东西？
但赵娣儿不让，就是不让她进去，她要见凌世宸，可以私下去联系，她不会拦她，可见君姑不行！
“娣儿，你为什么总是故意针对我？”夏侯雪看病房门开着，泪眼汪汪地说，“如果我哪里得罪了你，我给你道歉，可今天我是诚心来看望伯母的，我希望你不要为难我。”
为难？
赵娣儿都要气笑了，只重复地说：“我说了，君姑不想见你。”
“对不起！”夏侯雪忽然道歉，又冲门里柔声喊道：“子衡，我是袅袅，我过来看伯母。”
“别让她进来。”凌夫人在里头低气压地喊了一声，像是跟凌世宸说的，“把她给我赶走，我不想看见她！”
“伯母，你还在怪我吗？”夏侯雪忍不住了，主动滑着轮椅进去，梨花带泪地辩解，“当时子衡昏迷了，是我阿父阿母不让我回来，否则我早就义无反顾嫁给子衡了，我是真的爱他！伯母，我求你给我个机会……”
“你给我滚出去！”凌夫人将手里的药碗砸了过去。
夏侯雪没有躲，任那些滚烫的药汁砸在自己身上，柔弱无助地说：“伯母，我知道我现在双腿残疾，配不上子衡，可我是真心的。”
“你真心还是假意我心里看得清清楚楚，在三皇子那里混不下去了，才回头霸着我儿子吧？是！你是因为我儿子双腿断了，可我儿子做得也够了，他给了你最好的资源，放眼整个南城，有哪位贵女像你一样风光的？
拿了好处就要收，别得寸进尺，还想觊觎我们凌家少夫人的位置？你不配！”凌夫人气得胸口微微起伏。
赵娣儿赶紧过去给她拍背，“君姑，您别太生气了。”
她这才知道，夏侯雪的腿是因凌世宸断的。
那么他们这辈子注定扯不清了。
“不是这样的……”夏侯雪摇着头，眼泪簌簌落下来，“伯母！你误会我了！”
“我儿子已经有新妇了，你要是知道轻重，就应该离他远远的，而不是拿这双腿绑架他！”
夏侯雪哭得更委屈了，扭头看向凌世宸，好像在寻求他的帮助。
凌世宸淡淡道：“袅袅，你先回去吧。”
他一句话都没有帮她说！
夏侯雪咬着牙，这一刻才明白什么叫心跌入谷底。
他真的变了！
凌世宸打电话给凌风，“进来一下，把袅袅送回病房。”
凌风顷刻进来，没有问一句话，就把夏侯雪推走了，夏侯雪不肯走，不断回头喊着：“子衡，子衡……”
但没人回应她。
病房又重新恢复安静。
凌夫人握住赵娣儿的手，赞赏地说：“你刚才做得对，有几分凌家少夫人的架势了！”
赵娣儿囧。
“那女人就是喜欢搞道德绑架那一套，千万不要被她给骗了，我跟你说，娣儿，子衡根本不喜欢她，之所以对她好，都是为了报恩！”凌夫人语气虚弱，却很笃定。
可是报恩，也可能含着别的感情啊。
况且他们都认识十几年了，感情肯定很深厚了！
“好了，你们两回去吧，我要休息了，等太医会诊出来了，我会让珠娘通知你们的。“凌夫人说着就躺了下去。
几人往外走。
到了门口，华之远和珠娘停步。
就剩赵娣儿跟凌世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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