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世宸意识到,那个小竹筒是赵娣儿特地买给自己的谢礼,脑海瞬间清醒了。
他挣扎着就要去找小女人,却被凌夫人一把拦住了。
以此同时,
赵娣儿躲到一个小屋子里,昏黄的油灯下,摆着一个黏好的竹筒子。
她忙了一整夜终于粘好了。
她看着它,不知为什么,莫名又觉得委屈地厉害,自从医馆回来以后,时不时就想哭,只要一想起凌世宸,眼泪就像往下掉。
她不希望自己如此脆弱,看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大概,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吧……
翌日。
赵娣儿打起精神,决定去学堂,让自己忙碌起来,以免一个人伤心。
一路上,到处传着凌世宸和夏侯莺的传闻,简直是铺天盖地。
凌世宸对外依然是未婚男子,所以在大家眼里,世家公子与名门闺女的相恋戏码,最是吸引人,看的津津有味。
“凌少将军和太尉之女,这两人可真是般配!”
“听说,风华楼被凌少包了场,整整三天哪!”
“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真是佳话一段。”
不止外面,学堂里也都在兴致勃勃地议论着。
凌元元被众人围在中间,打听只有凌府自己人才能知道的秘闻,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赵娣儿。
赵娣儿正铺开纸,蘸了墨写字,似乎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一心一意埋进了文字堆里。
她正在翻译楼兰书籍。
凌元元好不容易回来了,如今看到赵娣儿心里恨恨的,之前若不是她,她也不会被嫡兄扔出凌府。
她还害的贾全哥哥无法人道,害的她被全哥哥无缘无故甩了,若不是她,她如今也是众人艳羡找了个好郎婿的焦点!
一想到这,凌元元满心愤懑,转头跟自己的好闺友贾清清耳语了几句。
贾清清颔首,她也早就看不惯这个寒酸的农家女了,要钱没钱,要势没势,要才学没才学,凭什么让二哥和子衡哥惦记着?
到了下学时间,学堂里终于发生了一件大事。
凌元元的白玉手镯不见了。
贾清清立刻喊住众人,高声提议,“大家把自己书箱里的东西都拿出来,自证清白!”
凌元元忸怩着,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这不妥吧?清清,我相信大家都是有德行的正人君子。”
“你那玉镯可是祖母去世前留给你的,羊脂白玉,价值连城,大家还是配合一下吧!”
凌元元在学堂里可是名门贵女,很受大家青睐,尤其是在众男子的心目中。
大家不仅清理了自己的书箱,还帮着她去清理别人的书箱。
“凌小娘的玉镯不见了,是凌老夫人留给她唯一的念想,大家都来帮忙找找吧!”
众人七手八脚地翻找着,到了赵娣儿的座位前。
她跟阿香出去了,人不在书案前。
男学子们有点犹豫,赵娣儿人美心善,平日里待人亲切随和,他们都不大愿意惹佳人不快。
贾清清提议,“搜啊!她不在不能自证清白,那我们来帮她证明。大家要一视同仁啊。”
“可是娣儿不在,我们这样动她的东西不太好吧?我看还是不要了……”凌元元嗫嚅着,劝大家。
大家一听很有道理,他们学的是君子之道,如此趁人之危不算君子所为。
贾清清扫视了众人一眼,看他们有所退缩,心里着急,一把推倒书箱,不管不顾地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书纸笔砚等东西纷纷掉下来,还有一只……白玉手镯。
“我的手镯!”凌元元惊呼一声,立即把那个玉镯拿了起来。
众人一片哗然!
没想到人美心善的赵娣儿,居然会偷东西!
“娣儿竟然真的偷了凌小娘的玉镯……”
“真没想到,平日看着最良善的人,内心竟然这么龌龊不堪……”
“还以为她是老实人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贾清清顺势提起赵娣儿的书箱,“人赃俱获!报官!”
“不可能!”阿香从门口冲进来,一把夺过贾清清手里的书箱,“娣儿不可能偷凌元元的东西!”
赵娣儿跟在后面,大家的议论她听得清楚,虽然心里有点慌乱,但她心里很明白,这是栽赃陷害!
她很快冷静下来。
可,阿香跟贾清清却已经吵了起来。
贾清清说:“怎么就不可能?大家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元元的玉镯就在赵娣儿的书箱里!不是她偷的,难道元元的玉镯会自己长腿跑过去吗?”
这个问题,阿香解释不了,可她相信赵娣儿,连忙摇头说道:“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娣儿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可不可能不是你一个楼兰女说了算的!”贾清清咄咄逼人,指着一个学子吩咐道,“你去,告诉夫子,赵娣儿偷东西,把她送交衙门!”
“这是栽赃!”阿香终于反应了过来,娣儿的君姑买给她那么多名贵的东西,她一件都没要,原本可以要的却没要,怎么会去偷凌元元的东西?
她一百个不信,可贾清清绝不会让她翻案,于是两人不可开交地吵了起来。
即是栽赃,必须要快刀斩乱麻!
她看不顺眼阿香替赵娣儿出头,心头火起,朝阿香打了一巴掌。
赵娣儿眼疾手快,拦在阿香身前,生生受了这个耳光。
阿香的脾气可不是好欺负的,见娣儿护着自己受了委屈,立刻也打了一巴掌还回去。
“阿香!你敢打我!”贾清清杏目圆瞪,她也不是吃素的,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可是贾清清人多势众,阿香双拳难敌众手,很快,就变成了几个人围殴阿香一个人。
场面混乱极了。
赵娣儿本来在想办法平息这件事,忽然几个人冲了过来扭打阿香,她赶紧扑过去,帮阿香一起对付这许多人。
见到赵娣儿也加入了斗殴,凌元元眼底闪过怨毒的光芒,忍不住催促贾清清,“清清,抓她的脸,抓花贱人的脸……”
这个她,这个贱人,贾清清自然明白说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