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好气地说:“明天没时间,我有要事。”
听见听说明天有事,赵娣儿呆愣了一瞬,“要开定亲宴吧?”
“你怎么知道?”
赵娣不想搭理他了。
凌世宸疑惑陡生,“你跟凌风问过我的行踪了?”这么说,她还是关心他的不是吗,还特地打听他的去向,她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吧?
“没有。你要定亲便去定亲吧,到时候我把银票交给珠娘,让她再转交给你就是了。”
“那可是五千两银票。”凌世宸说,“万一被偷了怎么办?”
“……”疯男人,对自己府里的人戒心都这么重?卖身契都在他手里,那些侍从怎么敢偷?真是个混账加疯子!
“等我办完事回来再说!”语毕,凌世宸策马飞奔离开了,好像后面又猛兽在追他一样。
他得赶紧赶回府,交代总管吩咐下去,把赵娣儿的房间封锁起来,没有他的亲自允许,谁都不许打开!
省的小女人偷偷来把东西拿回去。
翌日一早,雷厉风行的赵娣儿自己带了个箱子,来凌府收拾东西。
他都要跟夏侯莺定亲了,到时候满城皆知,她才不要死皮赖脸地留在这里。
不料,房门被牢牢锁死了。
她找来侍从,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侍从说:“少夫人,这是少将军的吩咐,他说没有他的亲自允许,谁都不能打开这个房间。”
赵娣儿气的七窍生烟,这个混账!
她直接杀到了凌世宸的房间。
凌世宸正在穿衣服,看到赵娣儿怒气冲冲进来,又羞红着脸转身。
她肯定是因为进不去房间,过来质问他的。
凌世宸笑了一声,慢悠悠地穿上衣衫。
“喂,凌世宸,你为什么派人把我房间的门锁上了?我的东西还在里面,你让人把门打开,我要进去拿东西。”
“因为这里是我家。”凌世宸一句话就堵住了她。
是的,这里是他家,他想锁上就锁上,赵娣儿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她在凌府毫无地位。
“这里是你家,可屋子里的东西是我的啊。我现在就拿回我的东西,你让人给我开门。”她一脸怒气,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
“我要出府,府里一个人都没有,怎能让你随便进进出出的?”凌世宸当然不会让她把东西拿走,就淡淡地说:“等我回来再说。”
其实他要等的是母亲,凌夫人。
等母亲回来,一定不会让她走的。
赵娣儿气的小脸一鼓一鼓的,“你这是霸占别人财物,我要高到官府去,我让衙役过来主持公道。”
“去吧。”凌世宸满脸的无所谓,“我看谁来管我府里的事情。况且,这些东西可是你自己放在这里的。”
“……无耻!”赵娣儿郁闷至极。
她的那堆东西都不值钱,他给锁起来有什么好处?
三日后。
顾正深伤势转好。
赵娣儿才看到纱布下的情形,伤口在后颈和肩膀的交接处,竟然有三寸长。
伤口细细长长的,又红又肿,就像一条红色的小蛇盘旋在他冷白的身上。
都是为了救她,他才会被木梁撞伤。
赵娣儿很是愧疚,等大夫涂上药,就凑过去仔细看他的伤口。
顾正深有点不自在,不由屏住了呼吸。
“看起来好严重啊。”赵娣儿忍不住哀叹。
顾正深笑笑,“无碍。还好使伤在身后,不算是破相。如果砸在脸上,那我的这张脸可就完了。”
他当时用手臂圈在胸前,脑袋低下被手臂护住,才只被枝丫伤了后颈。
没想到顾正深也会说笑。
赵娣儿有些诧异,可看到他那张五官分明的君子脸,赵娣儿觉得他说的没错。
是啊,万一砸到了脸,那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可就太可惜了。
顾正深要出院了,他换上赵娣儿洗好的衣服,再没有其他的行囊了。
赵娣儿送她到医馆门口,二人并排站在那里,赵娣儿递给他一个瓷瓶,“顾正深,这个给你。”
“是什么?”顾正深掩饰不住地惊喜。
赵娣儿笑眯眯地说:“这是祛疤霜,你脖后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每天早晚用一次这个,天天用以后便不会留疤了。”
她知道男子是不会想到去买这个的,所以自己才买来送个他,而且这件事本身也是因她而起,她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顾正深笑着接过,“谢谢,娣儿。”
“你叫我什么?”
“娣儿啊,我听伯母也这么唤你,怎么?不能这么称呼你吗?”
“不是,这么叫我也不是不可以。”赵娣儿虽然有点不适应,但想到他对自己的帮助和爱护,别说叫娣儿了,就是叫阿妹也是可以的。
顾府的马车过来了,顾正深正要上马车,眼角余光看到街角转弯处的一抹欣长的身影,眼中的目光闪了闪。
顾正深不假思索地张开双臂,抱了抱赵娣儿,还低下头看着她,抬手撩起她耳边的碎发。
赵娣儿看着近在眼前的脸,身子一僵。
“乱了。我走了。”
顾正深留下这句话,利落地上车离开了。
躲在街角的男人牵着黑色的骏马,冷着脸一动不动。
他才出门几天啊,一回都城就往这里赶,他一身风尘仆仆,迎接他的就是这么一幕。
送礼物!还拥抱亲吻!
真他妈刺眼!
赵娣儿回了顾正深原来的病房,病房没人。
她坐在椅子上发呆。
现在她状态很差,等休息好了再去看望阿弟。
不多久,就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晚上总是睡不好。
忽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了。
一身劲装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一路的风尘,在赵娣儿跟前停住。
小女人睡得很沉,没有丝毫察觉。
良久,他转身关上房门,又关上窗户。
室内一下子变得昏暗。
凌世宸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目光阴寒地等着她拿着无辜恬淡的小白脸。
他心里烦躁不安,她可倒好,在这里睡得这么香甜!
这么一对比,他很不爽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她光洁滑嫩的额头。
“不是说过不许你跟他来往吗?你明明答应了,结果呢?你这个说谎精!不知羞耻。”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还买礼物送给他,我都没有呢,说好给我的谢礼呢?你倒是送给我啊,又说谎。”
他越说越恨,手指也越戳越用力,直到赵娣儿被他戳的向下倒去。
倒下前,他愤懑地想,就摔死这个没良心的小女人吧。
可真的倒了的时候,他还是伸出了大手,一把将白眼狼抱住了。
满怀的软香。
惹得凌世宸不由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