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倾芩醒来时,看见自己睡在一张男人的床上,吓得她跳下床就跑了出来。转身看见门上挂着值班室字样,想着应该是哪个好心的医生把她弄过来的。
伊倾芩没空多想该去哪里找好心人感谢一番,望了一眼窗外,天快亮了。她快步奔到千荨的监护室,里面有一个穿着医生白大褂的男子,正靠在小沙发上打盹。
温郝听见声音抬起头。
伊倾芩惊讶地喊了一声:“温郝?怎么会是你?”
温郝起身去看了看千荨的心电图。伊倾芩问:“情况怎么样?”
“暂时稳住了,最好赶紧手术,越拖越严重。”温郝的话刺激了伊倾芩。
伊倾芩嘲弄地说:“难道我不知道赶紧要手术吗?哎--她怀孕了,千荨没啥亲人,我要等她醒来,问她自己的意见。”
温郝转过身道:“没亲人,你不就是她的亲人?你可以做决定。”
“不成,她养父养母也在,如果我做决定,他们一定会来闹。”伊倾芩又自嘲地说:“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来闹的。”
“为钱?”温郝凝着伊倾芩的脸,又不屑地摇头:“原生态家庭,哦不,可怜的孤儿!”
“孤儿怎么了?要被人歧视吗?”伊倾芩不太高兴的回道。
温郝立刻变了神色,歉意地说:“别多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替她惋惜。有些难过罢了!你最好通知一下她的老板,毕竟她是公众人物。你撑不了多久,还有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伊倾芩哼了一声,没说什么,温郝转头往外走,便听见伊倾芩说谢谢二字,他在门口调头:“我希望你考虑我说得那件事。”
温郝的话让伊倾芩头疼,门刚合上又被大力地推开,伊倾芩想要骂人。就见夏平勇和毕莲一身褶子印的出现在眼前。
她冷冷地瞟了两眼:“你们来干吗?送钱来的?正好她动手术需要钱,拿来吧!”
毕莲口水直喷:“做梦呢,我们是来要赔偿金的!”
“你们哪里受伤了?”伊倾芩冷笑:“她被你们推倒伤了肾脏,医生说要开刀,我正筹钱呢!你们是缺胳膊少腿,眼瞎耳聋了?我看你们好着呢!”
夏平勇阴恻恻的说:“昨天你叫保安打了我们,不应该赔钱吗?还有我姑娘被你弄进医院,你不该赔钱那?”
伊倾芩被他倒打一耙,就气笑了:“合着我不该救人?我应该直接报警抓你们才对!你们还不给我滚!在这打扰小夏!”
伊倾芩上前指着病房门让他们出去,夏平勇不但不出去,赖在门口喊:“我们昨晚被你家那两个老不死关在门外,饿得快不行了。”他说着直接往地上一躺。
毕莲赶紧拽住伊倾芩,蛮不讲理得嚷嚷:“你赔钱!我老公被你爸还踹了一脚,夏儿被你弄到医院,我们吃饭看病的钱,这些你都得赔!我姑娘要不是被你哄骗,怎么会不孝敬我们,把我们赶出门。”
这时候医生护士都还没上班,她这一吵,外面就围了不少家属,有人拿了手机在拍,有人指指点点,纷纷谴责伊倾芩。
闹哄哄的道理都讲不通,伊倾芩百口莫辩,气得小腹一阵抽搐,她忙用手护住,防止毕莲撞到自己 。
正当伊倾芩心力交瘁无助时,一个人拨开人群从地上将夏平勇提了出去,接着吕林和江尧架着毕莲就跑。
是顾铭宸?他怎么来了?
闹事得两人被架走,围观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散了。
伊倾芩扶着门休息,顾铭宸再次出现,手臂一伸将她搀了进去。
顾铭宸将她安置在单人沙发上,半蹲着握住她的手:“怎么回事?倾芩,我为早上的事道歉,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没事,是小夏养父母不知道打哪打听了我们的住处,跑去赖着要钱,说他儿子做生意欠了高利贷。他们把小夏弄伤了,我送她来医院,医生说夏儿肾功能严重衰竭,还怀了孩子。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温庭钧?”
伊倾芩简单说了情况,顾铭宸说他来解决问题。他去跟医院打了招呼,替千荨找最好的医生准备手术,又叫人将小夏父母看管起来。
顾铭宸做完这些事,他见伊倾芩仍旧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正要追问,手机就响了。
伊倾芩以为他要去接电话,却见他神色怅然地挂了电话,从皮夹子里抽出一张银行卡塞过来。
又猛地伸手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密码五个六,手术费是我借你的,不许拒绝!”说完不舍得地看了一眼,奔了出去。
顾铭宸就像一阵风来去,让伊倾芩以为刚才那一切都是在梦里。
唯有手里的银行卡是那么的真实,仿佛在说,这都是真的。
伊倾芩站在千荨的病床前,满心的愁绪:夏儿!你何时醒过来,告诉我该怎么做?
桌上的手机不停地跳动,那是千荨的。
伊倾芩走过去,拿起手机果然是温庭钧。她划开了通话键,态度很冷:“温总,什么事!”
“怎么是你接的电话?千荨呢,让她接电话!”温庭钧像是酒没醒一般,口气不善。伊倾芩知道他为什么不爽,因为昨晚这手机是她关的机,一晚上都找不到人的感觉大约要崩溃。
“温总,请冷静,听我说,夏儿现在不能接你的电话,昨晚出了些状况,她现在在医院,你有空的话还可以来看看。”伊倾芩是趁着自己那口气在一股脑地说了出去,才觉得胸口不那么闷燥。
天不怎么好,闷燥得很,看样子要下雨!
温庭钧来的是意料之中的快,让伊倾芩恍然地以为,他根本就在医院附近。
温庭钧看见躺在监护室的千荨,满脸的戾气,像是审犯人一般:“你怎么看护她的?把她搞成这样?苏牧,他人呢?”
伊倾芩冷冷回道:“我打他电话,说是出差。温总,你现在急也是没用,冷静一点才像个公司老总的样子!”
温庭钧被她的话刺激到了,伸手掐住伊倾芩的脖子就抵在了上墙上:“你叫我冷静?怎么冷静?你是千荨的姐姐,又是她的助理,她变成这样,你不愧疚昂?你说你到底对她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