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霆均从走廊尽头回来,正要质问夏小夏在跟谁打电话。手术室的灯这时候熄了,顾铭宸被一帮医护人员推进了伊倾芩隔壁的病房。
主治医生就与温霆均在一侧走廊处低声交谈着。
顾铭宸病房里有两个看护守着,夏小夏转到伊倾芩那边,想着如果她睡着了,就等天亮再告诉她顾铭宸醒了的事情。
可是她进去的时候,偏巧伊倾芩从卫生间出来。夏小夏只得实情相告,伊倾芩拜托她照看宁雨年,披了外套急急奔了出去。
夏小夏此刻并不想见温霆均,怕被他缠着问刚才电话的事。她乐得带孩子睡觉,睡之前她用伊倾芩床头的手机给自己打了个电话。又将之前商天磊的电话和苏牧的短信统统抹掉,还把他们暂时拉进黑名单,这才放心的和衣而卧。
伊倾芩出门看见走廊上温霆均与主治医生在说着什么,便上前打招呼,问了术后的注意事项。
主治医生一一解答,毕恭毕敬的与温霆均打了招呼才离去。
伊倾芩也要走,却被温霆均喊住:“伊小姐,你先别走,关于铭宸的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伊倾芩回转脚步,说了声“好。”迈步跟着温霆均去了医院另一边通往楼顶的天台。
这个天台连通两边的医院大楼,前后的透明护栏有近四米的高度。这个高度可以挡住寒风,却不会让阳光受阻。所以晴天的时候,平台上会晒很多的衣物,晚上也不会收进去。
两人就站在那一堆拉杆晾衣架的前面说话。
伊倾芩见温霆均一言不发,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脸看,有些恼火:“温总,不是有话说吗?这半天了,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温霆均轻笑:“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只是觉得你跟我在郦城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你知道的,人都是有好奇心,一则是对于陌生的新鲜事物,二则是似曾相识的人或事。你说对吗?”
伊倾芩很反感他装腔作势的拿桥,直接毫不客气的怼他:“温总,天已经很晚了,你不会只为说这件无关紧要的事,就把第一次才见面的异性,拉在这里闲扯吧?毕竟睡眠时间对谁都很宝贵。”
温霆均呵呵笑出了声,拢了拢身上的皮衣,往旁进了一步,不知低头看什么:“伊小姐,还是真犀利呢!不愧是能写出那样作品的才女。”
“谬赞了!”伊倾芩手抄进大衣口袋里,不卑不亢的说了句:“还请温总代为保密,我不想太多人叨扰了生活。”
温霆均走到离她一脚的距离停下,发出低低的愉悦声:“呵呵,真是太谦虚,太低调了!很好,这事你放心,我会叫知道的人都保密。”
他忽地话风一变,声音变得沉重起来:“我们来说说铭宸这次受伤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伊倾芩不解的抬眼,想要从他眼里看出问这话的真正意图。“我不太懂,温总的意思。”可惜的是,她只看到一双关切的眼睛。
“不懂?”温霆均猛的凑过来,说话的口气好似审问:“以往铭宸来锦城从来没受过伤,这次跟你一起就出意外了,你说为什么?”
伊倾芩就事论事说:“我不知道,我是临时起意去拿东西。再说白天那帮人就在那里,晚上是不是根本就没走?只是我也不懂,我们去拿东西,难道他们连东西都不许我们拿了吗?”
她说完又觉得不太合理,遂摇了摇头又问:“温总,顾总受伤您打算告知华总他们吗?”
温霆均不是一般的诧异,这话本该他来责问她才对,现在倒是反过来,她把难题抛给了自己。
沉吟良久,温霆均还是决定帮她解决困难,对于哄长辈可是他的拿手好戏。只是要看为了谁,有没有利益存在,要不愉悦心情也行。
“我以为,这事先不要往郦城捅,观察两天情况再说。只是有一点我得说明,顾东俪带着团队在锦城呢!你觉得能瞒她多久?”
伊倾芩听了这话吃了一惊:“这次出差华总监也来了?”她暗暗心惊,那宁景杰搂着的女人会是她吗?他可是她的特助。
之前公司盛传顾东俪喜欢找秀气的小鲜肉,说这回兴趣大变,换成成熟有韵味的小狼狗了。当时伊倾芩还跟吕林辩了一句:“小鲜肉,小狼狗不一样么,都掩盖不了她喜欢找年轻男人的事实。”
吕林当时说什么来着:“那可不同,前者是被扑的,后者是扑她。一个上下的关系,能一样吗?”
伊倾芩和旁的江尧听得直接目瞪口呆。
温霆均再次出声给了伊倾芩一个肯定答案,嘲讽的笑:“你应该知道,顾东俪带着他的贴身特助,明着出差,暗地里就是蜜月旅行。天天滴的腻歪着,也不防着舆论风口。不过也难怪,她这是众所周知的八卦,有什么好怕的”
伊倾芩听他这么说,忽然就想暗讽他一顿:“华总监是比不了温总,红粉佳人三千,若水取了数瓢饮”
“呵呵,你说得好雅致,我喜欢。”温霆均眼里冒出喜悦,心中蓦然腾起一丝异样。
伊倾芩沒搭话头,轻轻拍了拍手:“温总,天太晚,您回去休息吧!夏儿要请几天假可以吗?”
“既然你跟我提,我不放她假,就有点说不过去。”温霆均眼里满是笑意:“让夏儿迟一周去剧组,我跟那边打声招呼。”
他说罢似乎有点冷,伸手将皮衣的领子拢住,走到伊倾芩跟前偏了头,喉咙里发出闷笑,像是戏弄一般:“伊小姐,我帮了这个忙,你怎么谢我呢?”
伊倾芩没有看他,扭身径直往里走,声音飘进温霆均的耳中,有一种悦耳的迷离:“等我老板康复了,我一定好好的谢谢温总。现在我没心思”
温霆均跟在她身后扔了个定时炸弹:“你认识百合吗?”
伊倾芩立刻被这两个字惊得浑身一颤,加快了脚步一头扎进顾铭宸的病房里。
病房里留守的特护见她进来要从沙发上起身,伊倾芩朝他摇了摇手,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床边。病房没开灯,仅有的光是从房门上方透进来的走廊壁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