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黑了下来,伊倾芩扭开玄关的灯,恍惚的看着室内不太真实的场景。
宁雨年并没有动,精明的黑眼睛乱转,打量着宁景杰,然后嘟着小嘴:“不对啊,你不是上回问我要小球球的叔叔,怎么变爸爸了?”
“你是,内个小胖子?”宁景杰看见宁雨年胖乎乎的脸,突然想起这个孩子正是东华年会上,扣掉顾东俪鞋上钻石的孩子。
伊倾芩合上门,挤出一丝笑容,向着宁雨年招手:“不是整天嚷嚷着要爸爸吗?爸爸回来了,你还愣着,叫人呢!”
宁雨年头扭来扭去,眨巴着眼说:“不是的,他跟照片里的一点也不像!那天这个叔叔,嗯,还把我的球球拿给坏阿姨!”
伊倾芩没听明白,向宁景杰投去询问的目光:“你们什么时候见过了?你不是说刚回国?”
“嗯,我是刚出差回来。”宁景杰没敢看她,词不达意的解释。
随后他半弯着腰,张开双臂冲着宁雨年笑:“来,年宝宝,爸爸原谅你不记得爸爸,你也要原谅爸爸好不好?你长胖了好多,我当时真没认出来,那个带你的是谁啊?”
宁景杰虽然怀疑他不在家的这几年,伊倾芩可能有其他男人。但他聪明的没有直接问,而是借孩子来敲打伊倾芩。
宁雨年毕竟是孩子,炫耀似的说:“那是林哥,你真是我爸爸?”他歪了小脑袋,像是在确认。
宁景杰却不等他扑过来叫爸爸,大步走过去,把他从椅子上抱下来。紧压在怀里,对着小肥脸“吧唧,吧唧”的亲了好几口。
“我的乖儿子,长这么大了!”宁景杰眼里泛出了湿气。
宁雨年揉了揉被扎疼的脸叫起来:“疼疼疼,胡子扎死年年了!”
宁景杰歉疚的赔不是:“好好好!爸爸不亲了。年年,陪爸爸去刮胡子好不好?来,先下来,爸爸先把衣服脱了昂!”他放下宁雨年,脱掉大衣准备放在沙发上。
伊倾芩礼貌性地上前接了,帮他挂到衣架上。
“嗯”宁雨年小大人似的教训:“我是要监督你,万一你刮的不干净,戳到我妈妈怎么办?”
宁景杰心情极好的大笑:“哈哈哈,对对,儿子说得对!”手一抄,宁雨年就上了他的肩头。
他扭头想要去揽伊倾芩,却见伊人已走去推一间房的门,冲里面说着什么。
宁景杰心里不舒服,两年多没见,伊倾芩没有一点久别重逢的喜悦。整个人像一潭死水,神情更加清冷疏离。
他抱着孩子进了卫生间,没在卫生间里找到男性用品,只有一个盒子,他一看就知道那是女人用的修眉套盒。心里有了一丝欣慰,突袭还是对的!
“年年,这里没有刮胡子工具。我们要去爸爸的行李箱里拿噢!”宁景杰抱着孩子,又走了出来。
伊倾芩进了夏小夏的房间关好门,对她说:“我名义上的丈夫,宁景杰回来了!这对我们的计划有一些阻碍。”
手拿剧本的夏小夏,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怎么突然回来了?我住这不方便了,他会赶我走吗?”
伊倾芩上前拉住她的手笑道:“不会,我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夏小夏谨慎地问:“他知道,胖年不是他的吗?”
“不知,”伊倾芩神情紧张又严肃:“我想跟他离婚!我现在无法接受他的触碰。如果不离婚,我面对他该怎么办?孩子的事终究纸包不住火。”
夏小夏本来打算住酒店,给他们一家三口腾地方的。听她这么说又决定留下来:“那我不走吧!陪你,我赖在这儿,可以让年年缠着他,你就跟我睡。这样他想要干什么,也得有所顾忌不是?”
伊倾芩想的深远:“虽然我没背叛婚姻,但他的眼神却令我心慌害怕,还有他的脸整过了。他抛弃我们干了什么?谁也不知道,现在回来又存着什么心思?我不能让年年身边存在半点未知风险!”
夏小夏捏了捏拳头:“那就直接跟他协议离婚,看他要什么?反正孩子不能他给!”
“他明明早就回来了,却现在才出现,还骗我说才回来。刚刚要不是年年说在年会上见过他。我差点就信他了!你说,他为什么今天来?他们提到林彬”
夏小夏忽然想起一件事:“噢,姐!我想起一件事忘了跟你说。年会那天林彬带年年上厕所,他们去了好半天才回来,然后你就砸了顾总。就他们去卫生间的时候,年年撞到那什么女总监身上,据说是他的临时特助出的面。”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说是叫什么尼尔,我怀疑...要不年年怎么会见过他,还提林彬?你让我出去看看,拍个小视频给林彬认认!”
夏小夏拨开伊倾芩,径直出门。伊倾芩不防没拦到她,她现在不想打草惊蛇,小夏一搅和要坏事,她也赶忙扭身追了出去。
“夏儿!夏儿!我跟你说”伊倾芩见卫生间门紧闭,夏小夏正在翻行李箱。
“别乱动他的东西!”伊倾芩放低了声音又道:“不要打草惊蛇。”
夏小夏会意,挤挤眼,站起身朝着卫生间方向扬声喊:“这不是姐的啊,我以为是你的。家里来了客人吗?那,姐你跟我睡吧!”
“是年年爸爸,那就让年年跟他爸说说话。”伊倾芩知道宁景杰对这个孩子的溺爱。
也许他就是知道年年不是他的孩子,也不会放手。所以她要离婚,得从长计议。
暗自深深叹息,宁景杰的归来,对于她想要的自由又多了一重枷锁。她已经有些后悔,当初不该用备胎生下孩子。
一直以来就是这种自责,支撑着她走到现在这个境地。她想要在有生之年实现自己的作家梦,出一本自己的实体书,把书拍成一部剧让他大卖。
这个愿望其实是大多网文作者毕生的梦想,可是到头来,天时地利人和,合三为一才能达成目标的,为之甚少,而运气也占了很大一部分比例。
所以,当初的错误选择,让伊倾芩吃了苦头。她不想在同一个坑里摔两跤,跌的头破血流再也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