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倾芩转身跑进楼里,说了一句:“江尧,我得送老板去医院,他受伤了,华风就拜托你了。”说着拖了华风进电梯。
江尧一头雾水,张嘴想问什么,但又没问,强作精神的眨了眼:“好,你打商二哥电话,让他帮忙。”
伊倾芩出了电梯,扶住晃悠的江尧低着头说:“我没他联系方式,我先开车去附近的医院。你上楼还是去我家好了,我上车就给她打电话,让她给你开门。这样好照顾你们”
江尧嗯了一声道:“老板口袋里有手机,开机密码是心形图。他通讯录里有二哥的。麻烦你了伊秘书,明天我会跟老板帮你要加班,还有饭钱。”
伊倾芩说着感谢的话:“好的,谢了,江特助,我走了!”说着话人已经出了楼栋。
伊倾芩手忙脚乱的将顾铭宸弄到副驾上,累的以至于开车的手一直在发抖。她用力打了好几下,不但手抖,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抖。她打完夏小夏电话,侧目去看顾铭宸,他脸色潮红,伸手摸了摸,好热乎!
可车刚启动,空调还没来得及开。
这哪里是热乎?明明是发烧,哎--特么,伊倾芩在心里暗暗吐了句脏话。
太冷,伊倾芩急忙打开车载空调。当暖风充斥着整个空间时,她才觉得自己的手又回来了,不再是大脑高度紧张,手机械的操作着车前行。
左手握方向盘,右手覆在顾铭宸脸上,用手上的凉意给顾铭宸降温。脚下却将油门越加越大,终于开进了医院。
停好车,伊倾芩将顾铭宸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奈何顾铭宸个高,她只能半拖半拽的将他弄进了急诊室。
零点以后,医生一般都去值班室休息。打着盹的护士小姐姐,一见他们这副模样,说了句:“等着”拔腿跑去找值班医生。
值班男医生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带着蓝色医用口罩,一边走一边擦眼镜,走到跟前,却晕头晕脑,往没全打开的门上撞去。
伊倾芩跟小护士同时狠狠眨了一下眼,小护士赶紧跑上前扶他,声音温柔的滴水:“温主任,你没事吧?”
温郝戴上眼镜,自认很潇洒的甩了甩卷起的刘海,昂头对着伊倾芩一脸迷糊说:“没事,你就是病人?不像嘛?”他并没看见挡了一半布帘的病床上还躺着个人。
伊倾芩心惊:我去,这医生靠不靠谱?走路跟喝醉了似的,还认错病人?真想给他直接拍死。要不是外科急诊室只有他这么一个医生,顾铭宸脑袋等不得,伊倾芩肯定会架起人就走。
这时也只能将就,伊倾芩指着布帘后躺着的顾铭宸道:“医生,伤者在病床上,你赶紧给他消毒、缝伤口”话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伊倾芩瞪着疲惫的眼看他。
“闭嘴!”温郝因为出场不顺,撞到门上,又弄错了病人,心里着实不爽。语气不怎好:“我是医生,不用你指挥”他说着谁也不看,径直走到布帘后,“哗啦”一下拉开帘子,皱眉对护士说:“你去通知一下,准备做缝合的小手术。”
护士小姐姐答应一声,疾步出门。温郝一边拆顾铭宸脑袋上缠着的纸巾,一边道:“你,过来帮忙!”
“我,哦”伊倾芩虽然心中不满,可还是乖乖走了过去:“医生,我要做什么?”
温郝眼皮没抬:“压住他的手脚。”
“压住手可以。”伊倾芩伸手抓住了顾铭宸的双手:“这脚我没本事压。”
温郝手下没停,抬了一下头,嘲讽道:“小两口干架,也不能往死了整,男人喝点酒算什么...”
伊倾芩累得没力气再去辩解,随便这个好事的医生瞎猜。床上的顾铭宸酒渐渐醒了,只觉脑袋又晕又疼要死一般,疼得他连眼都睁不开。他喊了一声:“江尧,江尧,你死哪去了!”但他不但眼睁不开,手不也能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脚却是自由的,遂双脚腾空,凭着感觉举腿踢向伊倾芩的方向。
温郝忙喝道:“快躲开!不想毁容,就给我别动!”前面三个字是对伊倾芩说的,后面那句话是威胁病床上醉汉的。
顾铭宸练家子,力气很大,伊倾芩松了手,往后退的还算及时,才没有被他踢中脸。
温郝这时也把顾铭宸头上连着眼皮上,沾血的纸巾清理掉。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床的上人,翻身坐起来,凶狠的眼神扫了一圈 ,又一头栽倒下去。
被折腾一晚上的伊倾芩好想哭,这个瘟神,自己怎么那么倒霉,偏偏做了他的秘书,还欠了他三十万!
温郝无奈地摇摇头,眼神有些怜悯的安慰道:“实在受不了,就离开吧!这样的男人注定让女人受苦。长得太好,女人缘好,家境也不错...”
伊倾芩在想心思,温郝说的话一句也没听,只默默地嗯了几声。
护士小姐姐带着两人,拿着缝合的器械,走进来:“温主任,准备好了,开始么?”
“嗯,去把门锁上,你们过来帮我。”温郝朝着三个白衣天使挥了挥手,又转身对伊倾芩说:“姑娘,你是在外面等,还是看着?”
伊倾芩犹豫了一下:“我”,眉眼显出憔悴。
温郝快速地说:“你还是等着吧!”他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跟这个陌生的小姑娘说那么多话。
伊倾芩动作迟缓,倚着墙站在那里没有动。把顾铭宸交给医生,高度紧张的神经也松了。一旦人松弛下来,各种自然体征就会显露无遗。她上下眼皮子开始打架,瞥了一眼门诊室墙上的电子钟,显示一点多了。
困,不是一般的困!现在的伊倾芩就算是地震了,也照样睡得着。
手术时间不长,主要是伤口没扎到要害,那飞镖是个钝头还是玩具。顾铭宸的麻药没散,所以很快就被医生护士推到临时病房挂水。
靠着墙睡着了的伊倾芩,被人摇醒。见是那个医生,她活动了一下身体关节,客气跟护士姐姐称呼他:“温主任,那个,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