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倾芩觉得自己的态度挺虔诚,咋就被美丽的女主管听出了消极顽抗。
“你这什么态度?瞧瞧,这语气还真是嚣张,找碴吗?”阚美丽嘴角抛出一个讥嘲,在伊倾芩眼里她就要口吐白沫了。
伊倾芩暗自吐槽:老天,来个雷劈死说瞎话的行吗?刚想毕,霎时众人头顶上方,应景的落下两声闷雷似的巨响。
伊倾芩差点给跪了,这瞎话不能乱说,胡说八道雷老大直接劈人。
高薪水,又不用加班,伊倾芩咬着小白牙,叹息一声,就此忍过。不做回应也不去看,生怕阚美丽暴怒,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即使这样阚美丽也没打算放过她,好不容易在新员工里抓了个典型,正好杀一儆百,这种好拿捏的新人实在不多。
何况她还是觊觎妖孽顾总的小灰灰,帮总裁扫理身边的障碍,可是升职加薪的必备良方。哼!也不拿镜子照照,穿得那么寒酸,以为自己清水芙蓉啊,想要博眼球?休想!
一定是听说顾总以前的女朋友长相清纯,本着三分相似,有点小姿色,就晕头转向,找不着北在哪了。阚美丽想好后,正要对伊倾芩下手,一个电话救了伊倾芩。
原来刚刚那两声似雷鸣般的声响,是一个五星级客户在二楼餐厅发脾气摔了东西。
阚美丽接完电话,说了两句:“现在开始由张星安排你们后续学习任务,以及一星期的礼仪培训。”就急匆匆离开。
走得时候,她还特意打伊倾芩身边经过,并狠狠地剜她一眼,像是要吃了伊倾芩。
张星是个三十出头的女子,热情而不失沉稳。
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先领一行人在会议室上公司发展史与礼仪课。
古铜色皮肤,长相欧化,帅气的华风经理亲自授课,下面的女孩子们兴奋不已,会议室里跟个菜市场似的。
伊倾芩只想补觉,坐在中间的位置不错,可以乘机打盹。迷迷糊糊听着,耳边嗡嗡响,她困的趴倒在桌上。
一个妩媚的女声说:“你知道吗,阚美丽阚主管至今还是个单身呢,都快四十的人了保养得真好,就像三十岁”
“现在都流行整容,哼!拉皮了呗!”另一个怼道。
妩媚的女声跟着道:“像你们都年轻,二十岁多岁真好,到了三十出头,你看我皱纹,慢慢地往脸上爬。”
“姐姐,你还好,你身材好呀!”
“不行,老啦!都是妆画得好,哪像你们年轻貌美,上淡妆就美得不要不要,唉...”妩媚女声谦虚谨慎地说。
伊倾芩一直睡到课程结束。美容觉补毕,早上被阚美丽破坏的心情也随之而去。
回去的路上伊倾芩脚步格外轻松,顺路买了熟菜,疾步到家,小夏已经煮好了饭。
“麻麻,今天好多菜,咩,我要吃红烧肉肉。”胖年噘着肥嘟嘟小嘴可爱的不行。
伊倾芩爱怜的轻抚他脑袋:“吃吧,愿意吃多少就吃多少。”她脸上是璀璨的笑,心里却泛出丝丝酸涩。
“小家伙,都给你!都给你!”夏小夏不满的发泄。
“哼,哼哼哼...妈妈说的。”角斗士的胖年得意洋洋,笑得像个肉包子。
下午两点伊倾芩要接着上培训课。小夏继续用功备战高考,不懂的地方就请教伊倾芩。
一点半的时候,伊倾芩将宁雨年送去幼儿园,路上胖年不停地缠一个问题。
“麻麻,我要是有枪,就好了”
“昂?想要玩具枪?等等再买,行吗?”伊倾芩没听明白胖年真正的用意。
“不是,不是的...我是说能打死人的那种。”胖年眼里刹那间的杀气,让伊倾芩有种陌生的恐惧。
她吓了一跳,停步拉住胖年严肃地问:“胖年,怎么回事?”
“我要报仇!”胖年眼神坚定望着她。
伊倾芩突然发现,由于自己的疏忽,导致儿子的思想走上了歧路。
所以她组织了下语言,尴尬地笑问:“报什么仇呢,你和谁有仇啊?不是恨小夏姐姐偷你吃肉吧?”
“麻麻,李立骂我是没人要的野种。我说我有妈妈和姐姐,不是野种!他们说我姐姐是捡的,没有爸爸,肯定是没人要的私生子,”
宁雨年没有哭,压抑着拖了哭腔又道:“我就打他,可是他们好多人打我一个,李立跟老师告状说我打了他。老师说我是坏孩子,罚我站操场。我要用枪打他们,电视上说AK47最厉害,这么一下,把他们都弄倒,看他们还敢打我!”
宁雨年睁大了眼睛,晃着脑袋一口气说完,竟然口齿伶俐,不磕巴不喘息。
可是伊倾芩见他流露出成年人阴冷的眸光,胆颤了。
四岁的孩子这么多想法,着实可怕。她情急之下拉开厚外套,宁雨年后背好几块青紫,伊倾芩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这帮孩子竟然知道伤人不伤明处,伊倾芩火冒三丈,站在原地,气得捏紧了拳头。
须臾,宁雨年拉了拉伊倾芩,她仰着头将眼泪逼了回去,平复情绪叫儿子小名:“年年,我们不是野孩子,我们年年有爸爸,只是爸爸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挣钱,因为年年长大了要买大房子,要娶媳妇,要好多好多钱!”
“麻麻,粑粑真的去外国了?哪个外国?”宁雨年看似天真地问。
“是呀,”伊倾芩凝视着儿子的眼睛,语重心长的引导:“年年,你知道那个什么AK47这么一扫,是会杀死多少人吗?人死了,就再也不能说话、走路、玩耍,然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且我们还会坐牢,被关起来见不到任何人。”
“可,谁叫他们打骂我,活该!”宁雨年小小年纪狠辣十足。
伊倾芩继续引导:“年年,咱们可是要等爸回来的。”
“好吧,我们等爸爸。”宁雨年隐藏起不甘来。
“对,我们等爸爸回来,他们看到了就不会再欺负你了。我去跟老师说,老师会教育其他小朋友的。”
宁雨年气呼呼地握着小拳头:“老师会帮他们。”
“放心,年年,有妈妈呢,相信妈妈会处理好的。但是从今天开始不能有之前的那种想法。那样会坐牢的,妈妈就看不见你了,懂吗?没有自由,谁也见不着,想做的事看的东西都没有。可怕不!”伊倾芩一步步引导他。
宁雨年缩了缩脖子装模作样地说:“恩,可怕,我还要你和姐姐呢!”又突然问:“妈妈,爸爸啥时候回来?”
“嗯,快了。”伊倾芩不知道该怎么说,暗道:原谅妈妈撒谎了。
“真的!太好啦!他们别想再欺负我!”宁雨年雀跃,很容易满足的样子。
伊倾芩去找老师进行了深入沟通,软硬兼施的说动了老师,也许这个老师本身没那么坏。
当然也和伊倾芩撒了谎有关,她告诉老师,宁雨年的爸爸在国外,自己一个人上班带孩子忙不过来,所以对孩子疏于管教,请老师多费心。
伊倾芩将路上买的水果,搁在老师办公室里,老师笑盈盈地送她出门。
离开幼儿园伊倾芩回到酒店会议室,培训刚刚开始。
帅气的讲师华风经理,站在将台前看了看她,没说话继续讲。
伊倾芩低着头就窜到最近的位置上,旁边的大姐揶揄她:“你来得真是时候,阚主管清点人数呢,就你没来。不过华经理人不错,说他让你取东西去了,这才瞒过那女人。”
伊倾芩看着前面的那个男人,心里无比感激,默念他的名字:华风!
一周的紧张训练很快过去,紧接着三个月的试用期。
这是三个月的最后一月,每天必须达标酒店的等级服务,最终进行定级评分考核。
阚美丽没来找她麻烦,可能已经忘记了伊倾芩的存在。
酒店里不断传出她和某某男士的桃色新闻,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娱乐。
冬去春来,温暖的日光照耀着酒店每一个角落,伊倾芩的心情也在雀跃。
同来的姑娘们与她一样,因为这是试用期的最后两天。
一起进入试用期的八个人,分成两批。 除了三个年纪过了三十有经验的外,还剩下三个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女生,只有一个比她两岁,二十六叫做周慧的。
周慧穿得比较朴素,人也长得端正,待人接物有礼貌,只是态度冷淡些。
过了这两天,没出什么错的话,就可以签长期合同成为酒店正式员工,五险一金交着大事不愁。
不过礼仪门迎这行吃的是青春饭,早则三年迟则五年转了内勤才算稳定。
伊倾芩今年二十四,除了有个专科文凭,是没有工作经验的。只剩一些纸上谈兵基础,除非三年内转进别的部门才能长久。
十点的时候,米兰紧张兮兮的跳进休息室,压着声线,神秘兮兮的道:“嗨,嗨,你们知不知道,下礼拜一,最后给我们做测评的是哪一位?”
“是谁?”在室内的三个小女生异口同声地问。
伊倾芩与周慧相视一眼,也发出询问的眼神。
“阚美丽经理啊,哈哈,有人要倒霉啦!”米兰阴险的撇嘴。要不是伊倾芩一直不搭理她,估计米兰能跟伊倾芩打掐无数次。
“啊?”
“是她?不会吧!”
“完蛋啦!”
三个女生发出三种变了味的声音,然后一起看向伊倾芩。
伊倾芩的心往下沉,周慧瞟了她一眼没吭声,背过脸去,坐到了一边,不知在想什么。
伊倾芩也算是倒霉的一个,因为阚美丽打一见她就是各种看不惯。
这段时间伊倾芩一直躲着她,不和她碰面。
所幸她也只是一月来一趟抽查,类似参观性质,何况还有那个华风陪着。
在帅气的男士面前,阚美丽死要面子,很注意自己的形象。
伊倾芩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她了,有时候生活很无奈。
“伊倾芩--阚经理最讨厌你了。”米兰幸灾乐祸的搂着肩说。
这时,章小美走进来,该周慧换她刚,可是周慧没去。
章小美道:“终于休息呐,这腿啊还给我这主人吧!周慧你还不去顶岗?”说罢就倒在了皮沙发上。
东华的门迎与其他酒店不同,基本要求身着旗袍,脚踩七八厘米的高跟鞋。虽说六小时一换,这脚也是够受的。
“是该我嘛?章小美,伊倾芩还没去呢?你回来早了吧,时间到了?”周慧不回头阴阳怪气说。
“我先去吧,周慧你一会换王姐好了。”伊倾芩实在心烦,不想听她们吵来吵去,便自主替了周慧。
“那,多不好意思,我这正忙着呢,下回还你!”周慧回头懒洋洋地说。
“不用还”伊倾芩没回头出了门。
章小美愤愤的坐起来,踢掉鞋子:“周慧,你过不过分?就是该你去顶,你凭啥去攀人家伊倾芩?”
“你不知道,上头大检查,阚美丽马上就到现场。她可是最后给我们测评的人,这会去正好碰上。唉呀,找死都带节奏...”米兰抱臂往门上一靠,挑拨离间。
“我咋不知道捏?”章小美歪着头问。
“内部网不是刚出来了嘛!”另一叫梅子的年轻女孩说。
“那你一定看到了!”章小美指责周慧道。
“我不知道。”周慧头也不抬,低低发声,继续聊微信,声音平静毫无波澜。
“怎么可能,你看,你不刚还转发的嘛!”米兰兴奋地用染了银色指甲的手指尖,划着手机屏。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周慧抵死不认账。
“好了好了,不说了,有些人就会装B!”章小美烦躁嘀咕。
伊倾芩出了休息的会议室,急匆匆向着大厅走去。
而阚美丽正带了一群人朝这边走来,伊倾芩来不及躲闪,只能迎上去。
“阚经理好!华经理好!”伊倾芩低头站在一边让道。
“哼,恩?你不在岗位上,这是要去哪?”眼看着阚美丽一行人走过去,她竟然停下来回头问。
“我,去换岗。”伊倾芩小心翼翼答。
“换岗是这个时间?你不在,那岗位谁盯着?”阚美丽每时每刻的挑刺。
“不是,她们才下来,我这不就去了吗,等了会电梯。”伊倾芩解释。
“你还挺有理的?晚了就是晚了,扣三分。”阚美丽瞪着一双媚眼,奚落的眼神,轻描淡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