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区治安虽说很好,可也难保不会有小偷。只是这事归社区吴大妈管,伊倾芩打算回头跟吴大妈说说。
小夏他们回来的时候,衣服已经补好,用软衣架撑着。
因为浸泡的水加了玫瑰叶瓣,衣服熨好后有淡淡的玫瑰花香。
衬衣的右肩处半个小指长度的洞,已被黑金线绣了个英文单词fashion,意思是时尚,读起来口音像-翻身一词。
伊倾芩莫名的就想绣上这个词,大抵跟她现在的心境有关系。
今天是损失惨重的一天,就像一条咸鱼盼着翻身,奈何如浮萍无靠的生活,怎么挣扎都是无望的。
修补后的衬衣有了一丝的灵气,只要对方不鸡蛋挑骨头,那就完胜店里的裁缝。
小夏走过来,立在她身后,探头讶异:“姐,你补的?”
伊倾芩没有回头,捂嘴打了个呵欠:“唔,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两人说着话,宁雨年偷摸着从衬衣后伸出头来,一只胖手掀起衣角,笑眯眯做鬼脸。
小夏离他最近,急打开他的小手,紧张的喊:“可不要乱碰,很贵的!”
“你们看,像新的吗?”伊倾芩凝神在自己作品上。
两个小大人围着转了几圈角斗士一般。
伊倾芩看他们逗趣的模样,忍俊不禁:“你们干嘛,斗牛?”
小夏目光灼灼,竖起拇指:“姐,真厉害,我觉得超nice!”
“嗯嗯,超nice!”宁雨年学着她点头如捣蒜,英文说得挺溜。
小夏捂着肚子笑骂:“你个小鬼,真要笑死我了!”
宁雨年这回没顶嘴,眼神一闪,蓦然转身撅起屁股。小手在屁股上一拍,奇异的味道弥漫开,然后搜的一下钻进了房间。
小夏气得追打,伊倾芩赶紧将窗户全部打开散味,忍不住喊道:“胖年,罚你一周不许看电脑!”
晚饭的时候,小夏无意中说胖年生日的笑话,见伊倾芩神色戚戚然。一问才知她送的生日礼物被楼下的人贪了,气得立刻就要下去找人算账。
宁雨年却奶声奶气地说:“麻麻,吴奶奶说咱们这有大盗。”
伊倾芩眼珠一转,附着小夏耳语一番。晚饭后在伊倾芩的授意下,小夏带着宁雨年,与吴奶奶交流心得去了。
入夜的时候,伊倾芩难以入眠,内心最恐惧的事倒刺般扎在心口,扎的她生疼。她唯有不停干活,困到不行才不会做梦。
使劲甩了甩头,伊倾芩小心翼翼将衬衫叠平整,放进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纸袋中。然后去看东西两张床上的小人儿,他们睡得香甜。
小夏发出轻微的鼾声,胖年则流了半枕头的口水。
伊倾芩拖住他的脑袋擦干净口角,将他放平。
睡得死沉,她羡慕这种能吃能睡,遇到烦心事都有人顶着的生活。
轻轻合上门,走到阳台的藤椅上坐下。望着满天繁星,惆怅的叹了气。
伊倾芩打开手机看时间,手机就自动通了,一个喑哑的声音传来:“来换手机!”
这夜深人静的,吓了伊倾芩一跳,忙捂住手机听筒,放到耳边:“你是?”
上午的事情历历在目,是他!
对方有点绕舌头,似乎喝了酒:“你没,没乱动手机吧!带着她出来”
伊倾芩松了口气,看来对方还算清醒,她不太想跟一个醉鬼交流,便警觉地问:“我的手机呢?”
对方有些不耐烦她的纠缠,命令道:“来你附近的魔吧门口。”
“喂!你怎么”伊倾芩还没来得及问,那边就挂了。
这叫什么事,她想着还是先把手机拿回来,免得夜长梦多。
伊倾芩换掉睡衣,随便套了件印花米色长袖夹绒衫,白色牛仔裤,踩着平底板鞋就出门了。
裤袋里除了钥匙就是几张面纸,她把手机紧握在手里,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魔吧在伊倾芩住的南華苑对面的街口,是本市有名高档酒吧之一。
伊倾芩从没进去过,当时买这套房子的时候,也是宁景杰说这地段必火才买的。
现在这一带的地皮市价很高,不过她再缺钱都不会卖,这套房子有她和胖年的喜怒哀乐,而且房子卖了住哪。
万一宁景杰回来了呢?伊倾芩对他不仅是愧疚,还有一丝丝的期许。毕竟宁景杰对她是真好,她不让他靠近是她的错,他也没因此伤害过她。
伊倾芩急匆匆赶到了魔吧门口。
魔吧门庭若市,两旁林立的高楼灿烂辉煌,这个点郦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门前停着各式名车,对于伊倾芩一个车盲来说,除了颜色款式不同,其他都差不多。
远远看见一辆红色的敞篷车,极拉风的停在空地上。车旁两个长身玉立的男人拉扯着,十分抢眼。
不少女人往他们身上瞟,有一些想要借机攀附的,都被深色衬衫的男人打发走了。
白衬衫被深色衬衫的男子拽着,很不老实地摇晃着身体,醉态十足嚷嚷:“喝!再来--来,喝--”
转而扭身去驾驶室摸索一阵,突兀的直起身喊:“找到了,呃,找到了”
喊罢将手机翻转,瞄了一眼,自言自语:“上面的照片呢?”
接着又凶狠的骂人:“特么,哪个敢动爷的东西,把她弄走,是谁!给爷站出来--”
“老三,这不是你的。白天不是和别人拿错了嘛,这么快就忘了?”深色衬衫的商天行无语扶额,在旁提醒他。
顾铭宸靠着车身,喘息着想了想:“昂?我打电话叫她快点”手指点点,随意拨出一个号码。
商天行摸着下巴,逗弄道:“唷,这电话号码记得挺熟昂,说明你没醉!要不要再喝?”
顾铭宸伸手朝脸上抹了下:“一会,等--我,拿手机。”他说话的时候,舌头已经不打结了。
他那边拨过来,伊倾芩手里旋即响起串烧包音乐。
她眼瞅着二人,将手机举到耳边,便听见两种声音合二为一,震得她心脏扑扑跳:“怎么还不来?要爷我等多久?你 ”
伊倾芩边走着,垂下的手臂掐断了通话。径直到了他们面前,正对上那个不可理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