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师傅脑袋被南宫承用漆黑的枪口顶住，依然面不改色，他将双手托掌摆在胸前：“南宫先生，事情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能不能先把枪放下？”
顾医生在旁咽咽口水，说道：“南宫先生，要不听我说。”
南宫承捏住顾师傅的衣领，并没松开手上的枪，歪过头，冷冽的眸子中等待着顾医生的解释。
“毒素达到临界值，又没办法用药的情况，我和我哥有一个大胆的设想，就是可以通过换血来解决。”顾医生盯紧南宫承手中的枪，就怕一个不慎，顾师傅就死在当场，“其实之前也不是没做过，我们曾经把林祥育的血清换到林小姐的体内，但那次只是血清，这次已经无法通过血清来解决，所以我们在想，用换血或许可以救回林小姐。”
“换血？”南宫承松开顾师傅，枪依然握在手里，他半信半疑地打量顾医生。
“是，但只是设想，没有做过人体实验，而且最大的问题是，这个疗法是用两命换一命，别说医生的道德也不允许我们这么做，法律也不会允许。”
“两命换一命是什么意思？”
“因为换血就是全身的血液换成别人的，除此之外，还需要要移植一个健康的肝脏，因为这两个地方是毒素残存最多的地方，一旦这两个地方的毒素消除后，其余毒素也可以慢慢解掉。而这些都是没有替代物的，换句话说，捐献者或许会因为这个手术死去。南宫先生，我国的法律是禁止我们这么做的。”
看到南宫承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既有知道救林予晴方法的雀跃，又有这个方法面临无法实施的无奈。就在这时，顾师傅又开口说道：“这是非常理想化的想法，南宫先生，请您注意，先不说有没有人会放弃自己的生命去救另外的人，单就说外来血液与肝脏的排异反应就足以导致更坏的结果。”更坏的结果是什么，显然不言而喻。
“你的意思是，没有救的必要了？”南宫承的语气中全是威胁，只要顾师傅答一句“是”，南宫承怕自己会马上让顾师傅脑袋开花。
偏偏顾师傅也知道南宫承的想法，可他依然毫不犹豫地点头，仿佛不怕南宫承当场击杀他一样：“南宫先生，这个方法还是放弃吧，所以一开始我并不想让你知道。”
南宫承气得再次用枪对准顾师傅的眉心。
“南宫先生，请您尊重科学，这个方法风险太大，我不怕犯罪，为了医学的进步，这些都不是问题，可是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我们不应该拿任何生命去验证一个不可知的结果。如果您还想逼着我做，那还不如就杀了我。”
“哥，其实并不难吧，我们小白鼠的实验不是成功了吗？”顾医生焦急地说道。
“南宫先生，您扪心自问，您宁可保持现状，还是来赌这个几率，一旦您赌输了，林小姐可能会死。”
“你不是说她体内的毒素已经超过临界值，随时有生命危险吗？”
“但是林小姐有着顽强的精神力量，她不想死，所以只是醒不过来，而不是死去，但是如果为她做手术，按照林小姐的性格，恐怕是不会接受用别人的命来换自己的，结果也不一定如南宫先生所想。”
听到顾医生说完这番话，南宫承的态度慢慢软下来，的确，要让他选，他宁可选林予晴活，也不敢赌她醒，因为赌输的代价对他而言实在太大。
而且林予晴的脾气他太清楚了，当年陈雅为了救她拼了自己的命她都懊恼难过得想死，如果她醒来知道为了救自己，折损两个人的性命，估计她会难过整整一辈子，而且这辈子也不再会有快乐了。
南宫承将手里的枪交给身后的保镖，往后退了一步。
“南宫先生，林小姐会送进重症监护，纯无菌状态，不允许探视，您现在可以进去看她一眼。”顾医生看到南宫承想开，轻声跟他说道。
南宫承闻言，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走进急救室。
顾师傅等南宫承走远后才埋怨了弟弟一句：“多嘴！”
“哥，咱们明明有主动的捐献者，你为什么迟迟不同意？”顾医生郁闷地说道。
“很多原因，不过本质来说，用命换命的做法，我绝对不会赞成！即便他们都愿意，我也不会同意。”
“可林小姐随时会死啊。”
“你没发现吗？她身上针灸的穴位扎得极准，这些扎针封闭了她体内的关键部位，毒素进不去，再加上她自身血清的自净能力，搞不好过几十年，就醒了呢。”
“哥，还要几十年，让南宫先生可怎么等？”
“谁让他等，他可以不等。”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当年那个给林予晴扎针的医生还能找出来吗？必须先确认扎针的位置。”
“哥，确定这件事干什么？说不定那个医生早就不在南城了呢。而且我们的针灸疗法的确不错啊，为什么还要叫那个医生过来？”
“顺序！”顾师傅双手合十，十指顶住眉心，“那些初期感染者用些针灸当然就好了，可关键是那些想要治愈的有钱人，我这边失败过几次案例，患者的要求高是一回事，的确做不到是另外一回事。我后来细想，就是扎针的顺序给疗效带来的结果不同。”
“所以你想把那个医生找出来，就是为了让他帮我们？”顾医生帅帅胳膊，“哥，你脑袋秀逗了吧，那个医生是谭锦华的人，怎么会帮我们？”
“谭锦华已经死了，要是那个医生早被组织知道，恐怕早被组织因为不忠杀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人也是组织的背叛者？”顾医生拍手说道。
“跟我同期，又叛逃组织，医术高明的恐怕只剩下一个人了。”顾师傅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
“哥，你已经知道是谁了吗？”
“我想，大概是万华置业的那位了。”
“万华置业？难道是他们的家庭医生，霍医生？”顾医生吃惊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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