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里发出的放水声,像是永远不会结束一样。
“你衣服湿了,我帮你换一件。”南宫承的声音仿佛在天外游移。
“没,没事。”林予晴紧紧抓着他,不让他继续下去。
“好,你松手,我帮你把头发冲干净。”
林予晴两只小手下移,护在胸口。
淅淅沥沥的花洒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浴室里黏腻的湿气沾满她的全身,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衣裙,如今大半都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好了 ,你自己能坐起来吗?我要帮你吹头发。”南宫承从她背后把她托起来,可林予晴跟没有骨头一样软软地靠在南宫承的怀中,她的湿发彻底打湿了南宫承胸口的衬衣。
“不用吹了,以前也都不吹。”林予晴闻着南宫承身上熟悉又好闻的味道,翻了个身,半侧脸贴在他怀里,水汽里有股微甜的气息,林予晴深深吸了口气,舔舔嘴唇。
“你头发就是因为这样才那么糟糕。”南宫承搂着她的腰向后退了几步。
“放开我,我要回去了。”雾气蒸腾氤氲,林予晴莫名有口干舌燥的感觉,她星眸微张,再次感叹下眼前这个男人俊逸的容颜。
“地上滑,我抱你出去。”
“没事,我没醉。”林予晴挣扎下地,南宫承怕她又伤到自己,忙把她放下,但手依然搂在她的腰上。
“我自己回去,你别跟着我。”林予晴往前走了两步,她的丝袜不防滑,一个踉跄就要摔倒。
好在身后的南宫承还拉着她的腰,林予晴只觉得本来要往前摔,突然有股力气带着她往后走,但往后走的力气也没收住,等林予晴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不知怎么回事摔进了一池水中。
池子很大也很深,林予晴一下没抓住壁缘,只能把牢靠得最近的南宫承的胳膊。
林予晴觉得自己的口鼻都被水堵住,可她居然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自己呼吸到新鲜空气,只能手脚并用地瞎扑腾。
突然,她的后脑勺被大力托起,她终于能大大地吸上一口新鲜空气,可就在她准备吸入第二口空气的时候,唇竟被一个温热的东西给夺去了。
林予晴的大脑空白成一片,她的思绪像是被什么猝然剪断一样,接着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隔天清晨,管家照例端上早餐,南宫承拿着报纸坐在椅子上,林予晴并没有下来。
“南宫先生,严小姐的早饭要送去三楼吗?”
“送去五楼。”南宫承翻了一页报纸,“再让人给她送身衣服上去。”
管家意识到昨晚发生了什么,在他看来,这应该算是好事,可为什么在南宫承的脸上看不出高兴的表情。
“我一会儿就去。”管家将咖啡放在南宫承的面前,“南宫先生,后面的事情我会处理。”
南宫承喝了一口咖啡,突然停顿,叫住管家问道:“后面的事情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些避免后面麻烦的意思,难道这不是南宫先生的意思?”
南宫承手上的咖啡准确无误地泼在管家西装的胸口处。
“对不起……”管家低头道歉。
南宫承把报纸拍在桌子上,起身往外走去。
佣人拿起南宫承的西装跟在他身后。
南宫承在玄关收拾妥当后,开门上到早已准备好的车中。
管家目送南宫承离开,连忙带着两个女佣上五楼找林予晴。
他们以为林予晴还在内间睡觉,却没想到刚推开外间就看到林予晴裹着一床薄被坐在外间的地毯中间,呆愣愣地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
“严小姐,早饭放这边了。”管家有些尴尬,让一个女佣把早饭放到吧台上。
林予晴动了一下,僵直地转过身来,看到是管家,黯淡的眼眨了一下。
管家心里发紧,他怎么觉得整件事并没有一开始想象得那么美好?
林予晴松开薄被,她还穿着昨天穿的那件衬衣裙,又湿又皱,几乎不成样子,而她脖子、胳膊还有腿上裸露的皮肤上红痕点点,只让人觉得可怜。
“不用露出那种同情的眼神。”林予晴看了眼管家三人,坐到吧台前吃早饭,“都市男女,你情我愿,没什么大不了的。”林予晴说这话的时候,嗓子还是哑的。
“林小姐慢用,衣服我放这边了。”管家双手交握放在胯前,身后一个女佣将衣服放在沙发上后快速退到管家身后。
他叫林予晴本姓,这是他能想到的,对这个女人最大的尊重。
“等一会儿。”林予晴叫住匆匆要走的三人,“帮我买点东西回来。”
南宫承工作结束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他揉揉眉心,所有事情都棘手得要命,可加起来都没有这间房子里的问题棘手。
中午时候,南宫承有时间回来,可他还是放弃了,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一切都失控了呢?
“南宫先生,严小姐已经睡了。”管家站在南宫承身边,一边为他脱下西装,一边说道。
“她,今天怎么样?”
“她睡了一天。”
“还在睡?”
“应该是。”
南宫承看到三楼的客房门,他上楼去看,从房门的间隙中还能看到屋里亮着的灯。
南宫承旋开房门,走进去。
林予晴的确睡着了,床头柜上放着一盒粉色的药盒,半个药板的药都被吃了。
南宫承只觉得气血直冲头顶,他一把抓过床头柜上的药盒,让身后的佣人叫管家上来。
“南宫先生,这真的不是我准备的,这是严小姐让我们去买的。”管家压低声音说道。
“正常说,她醒着。”南宫承的声音里都是恼恨的怒意。
“南宫先生,我特意买的不伤身体的。”管家自知有错,只能想办法将功补过。
“你怎么不说买的维生素冒充?”
“好了,你别怪他,是我以死相逼让他去买的药。”林予晴被南宫承拆穿,在床上坐起身子。
“以死相逼?林予晴,你现在长本事了是不是?”南宫承也懒得陪她演戏了,把手上的药摔在床上,“怎么,有我的孩子很丢人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
“紧急避孕本来就只有24小时!”林予晴嗓子还是哑的,她带着哭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