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晴在病床上闭紧双目,均匀的呼吸表示她还有生命的迹象。
“怎么还没醒?”南宫承坐在病床旁,双手撑在额头上,眼下乌青一片。
顾医生走到林予晴身旁,仔细检查了一番,摇摇头:“从检查结果来看,早就该醒了,为什么还是现在这个情况,我也不清楚。”
“如果她继续这样躺下去,会怎么样?”
“术后72个小时还不清醒过来的话,再醒来的几率就很低。”顾医生看看腕表。
“也就是说,还有一天?”南宫承也一样在看自己的腕表。
“是。”顾医生点头,隔了一会儿,又说道:“陈小姐还跪在门外呢,也要两天了。”
“让她滚!”
顾医生一脸尴尬,退到外面,俯身低声跟陈雅说道:“陈小姐,您还是回去休息吧,南宫先生现在不想见您。”说罢又补充道:“林小姐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她是不是林予晴?”陈雅嘴唇因为干涸而脱皮,她抓着顾医生的衣袖问道。
“呃……看着是有点像。”
“不是像,她就是,她回来了。”陈雅哭哭笑笑,眼泪一颗一颗往地上砸,“终于回来了,林予晴!你总算回来了!”陈雅拼尽全身的力气冲着病房吼道。
顾医生连忙去捂陈雅的嘴,怕惹恼南宫承。
没想到陈雅在吼完这一声后,全身虚脱,晕倒在地上。
一旁的护士赶紧过来把陈雅抱起,抬到旁边的病房中。
万茹怒气冲冲地来到南枝医院,正想进林予晴病房,就被南宫承拦在外面。
“承儿,那个女人,真的是林予晴?”万茹觉得有些头疼,那天她拉开门,的确看到一个酷似林予晴的女人站在她面前,当时她被吓得晕过去,后来南宫承带了个姿色普通的女人说是范家的卧底,而对那个长得极像林予晴的女人只字没有交代,万茹以为是自己撞鬼了,没说两句话就匆匆离开。可林予晴被南宫承送进南枝医院这件事却瞒不了万茹,万茹看到监控里那张熟悉的面孔,惊得双手颤抖。
其实当年林予晴的传闻也只是美国那个医生的一句话,没人看到尸体,也没有当时详细的病例报告,真相像是被刻意隐瞒一样,南宫家的人也不愿深查,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可如今这个长相酷似林予晴的女人出现,让知情的人不得不开始怀疑当时林予晴的死讯,再仔细推敲,才发现当年的事有那么多的漏洞。
“她不是。”南宫承干脆利落地答道,“只是有点像。”
“那我进去看看……”万茹说着就要往林予晴病房里走。
南宫承像一堵墙一样拦在母亲面前:“妈,我说不是就不是,她姓林,但不是林予晴,林予晴已经死了,你早知道了,不是吗?”
“妈不糊涂,当时我们连尸体都没看到,怎么就死了呢?所以说不定她真的没死,是吧。”
“她死了,妈,这件事不要再说了。”
万茹听南宫承反复这么说,听出了些味道,犹犹豫豫地问道:“儿子,该不会你不想让她的身份公开吧。”
南宫承沉默,墨黑的眼睛如浪涛掀起。
“承儿,妈是站在你这边的。”万茹连忙举起右手保证,“承儿,现在都这样了,只要是你喜欢的,妈都支持,你说你想娶谁就娶谁,我不管那个女孩是陈雅、是林予晴还是随便什么名字,只要你开心,只要你开心,妈都支持你。”
南宫承古水无波的眼中亮出光泽。
万茹拉起南宫承的手放到胸前:“妈就你这一个儿子,我最后悔的是当初没支持你和林家丫头在一起,你看这几年,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南宫承喉结滚动,咬紧后槽牙。
“承儿,妈不追究那个女孩的身份,你让我去看看她好不好?我就看看她怎么样,只要你喜欢,妈帮她安排一个身份。”
万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南宫承侧身让她进到病房。
万茹一步步走近林予晴,看到那白皙的脸蛋,小巧翘挺的鼻子都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她的头发乱糟糟地散在枕头上,五年的岁月还是在她脸上留下不少痕迹。
“她现在怎么样。”万茹握着手帕的手放在胸口。
“顾医生说如果一天内醒不过来,就不会再醒了。”南宫承漠然地说。
“要不要多找几个医生会诊看看?有没有转机?”万茹看不得这样的事,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南宫承不愿意看万茹这样,搂着她的肩膀往外走:“这边有我,你先回去吧。”
“对了!”万茹突然叫了出来。
南宫承质询地看向万茹。
“你爷爷的那柄如意,说是南宫家祖传的,可以定风除邪,安抚人心。”
“妈,她是中毒,不是中邪。”
“毒邪都是一起的,你信我,我这就去你爷爷那边把那柄如意请过来,放在她的病床旁,一定能让她早日醒过来。”
南宫承心里虽然是不信的,可耐不住母亲的坚持,也就只能让她这么做了。
万茹向来是个没主意的软性子,可一旦拿了主意就比任何人都执着。
第二天一早,万茹抱着装如意的匣子走进林予晴的病房,从里面先取出红檀木的底座,然后又将玉如意放在底座之上。
“爷爷居然愿意借?”南宫承又是一晚上没睡,他揉揉眉心说道。
“他不知道……”万茹像做了错事一样红了脸:“我买通管家从库房直接拿的,你别告诉你爷爷。”
这样是事南宫承也干过,所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万茹摆上玉如意后,还想焚香,被南宫承劝阻了。
就这样,万茹陪着南宫承在林予晴的病床前又呆了大半天,期间去隔壁看过陈雅,陈雅的状态非常好,但被南宫家的安保看得死死的,不允许她出病房一步。
“万阿姨,如果我早知道是我姐姐回来了,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南宫承现在防我跟防贼似的,到底想干什么呢。”
“谁说不是呢。”万茹叹了口气,别说南宫承这样对陈雅,他也这样对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