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先生起得很早啊。”林予晴揉揉眼睛。
“林小姐也一样。”南宫承没看她,声音低沉,依旧好听。
林予晴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托腮动着自己的心思。
南宫承也没搭理她,从管家手里拿过一份报纸静静地看。
林予晴慢吞吞地吃早饭,时不时也瞄上一眼南宫承,看他依然慢条斯理地翻阅着报纸,实在忍不住问道:“你还不去公司?”
“没事去公司干什么?”南宫承眼皮都没抬。
没事?林予晴大感讶异,她之前开晴天货运的时候每天的事情就没断过,可如今家大业大的南宫承居然坐在餐桌旁说他没事,怎么可能?
有一股阴谋论的味道浮到林予晴的心里。
“你不忙吗?”我记得你以前特别忙。林予晴硬生生把这句话给憋了回去。
“林小姐是在关心我吗?”南宫承放下报纸,抬首看她。
“不是,不是,我就是随口问问。”
“那我也随口答答,不忙。”南宫承再次抖开报纸看里面的新闻。
“现在的人都在网上看消息吧。”林予晴总觉得眼前南宫承的样子和多年前的林祥育很像,那时网络不发达,家长都喜欢坐在餐桌前看报纸,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也太过老派了,和南宫承的年龄也有很大出入。
“天天对着电脑,眼睛疼。”南宫承随口答道。
“你刚才不还说不忙吗?”
“碰巧今天不忙而已。”南宫承干脆放下报纸,折成四叠后递还给管家。
“哎,等等,给我看看。”林予晴连忙说道。
管家露出问询的眼神,南宫承背朝着他们微微点头。
管家把报纸送到林予晴的面前。
林予晴匆匆翻开报纸,她还以为南宫承在看什么金融信息,没想到翻开后,竟然是星座配对,不免有些失望。
看来南宫承真的没那么忙了,都有时间看星座配对。
“林小姐,也不用找了,既然知道你是卧底,我怎么可能让你轻易发觉我在看什么?或者,你主动问问我,也许我心情好就告诉你一两条情报,也够你们范家大赚一笔了。”
林予晴嘟着嘴把报纸放到管家手上,抓起牛奶杯咕嘟嘟喝了一大口。
正在这时,客厅的座机响起,管家接了后连忙打开电视,新闻里在播出今日股指一路下跌的消息。
林予晴多少有些金融常识,看到那条近乎垂直的线条也知道事情很严重。
“南宫先生,公司的人怀疑是有人故意做空股市,跟我们南宫家叫板。”
“股市又不是我南宫家的,做空就做空,随便派个人去处理就好。”
管家听命在电话里吩咐下去。
“南宫先生,股市暴跌这么严重的事你都不在乎?”林予晴弱弱地问道。
“我在乎一下,难道股市就不跌了?”
“可是如果大盘下跌肯定会影响到你们南宫家的股票啊。”
“我只负责给公司挣钱,给股东挣钱,至于股票的起伏,只能是锦上添花,我从不指望靠股市雪中送炭。”
林予晴是很欣赏南宫承这样的自信啦,可股票跌成这样,几十亿说蒸发就蒸发,她自己看着都心头一紧,才不信南宫承会那么大方。
“这种小事,下面的人都搞不定的话,还不如别做了。”南宫承看着股市K线图又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那根白线开始有冒头的趋势,接着的10分钟内,就看到白线像爬阶梯一样,虽然升升落落,可整体上还是爬升到原来数值三分之一的程度。
“怎么不升了?”林予晴看到白线停住,不再往上行进。
“看着。”南宫承起身拿过两杯咖啡,递了一杯给林予晴。
林予晴恍若未觉,接过咖啡杯往嘴里送:“烫!”林予晴连忙拿开咖啡杯,可滴落的咖啡还是洒在她白色的连衣裙上。
就是那件她看上的白色的A字连衣裙,南宫承虽然当时在嘴巴上挑剔了一番,后来设计师还是塞进了林予晴的衣柜,但显然不是免费的,设计师拿出账单让林予晴签字,林予晴随手签了个姓就还给她。
她当然可以不要,毕竟裙子的价格很吓人,可丢不起这个脸啊。
如今这件连衣裙上满是咖啡渍,林予晴心痛得快死了。
眼捷手快的女佣已经过来拿起纸巾帮林予晴擦拭,可这件连衣裙的质地极好,褐色的液体很快渗入连衣裙,只留了个痕迹,一看就很难洗的痕迹。
“算了,擦不掉了。”林予晴拍拍腿边尽心尽责的女佣。
“你们先退下去。”管家站在南宫承身边跟女佣说道。
“我去换件衣服。”林予晴起身,裙摆上看到很明显的褐色污渍。
“这么好看的图案,难道你要洗掉?”南宫承插兜打量林予晴。
“好看吗?”林予晴又拿起裙摆布料,连连摇头,“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看。”真心塞,这么贵的衣服,只能穿一顿早饭的时间。
“管家,带林小姐来我卧房。”南宫承说着就背手往电梯走去。
林予晴和管家坐旁边的电梯也跟着上到五楼。
南宫承房间的大门敞开,里面亮堂了很多,装修风格也是冷淡的简约风格。
林予晴走进南宫承房间的时候,和原来的想象又很大的不同,她左右看看,想看出些端倪,但什么都没有,这个南宫承让她有些陌生,她明明记得南宫家的家风就是极致的奢靡。
想当年,天美公馆的装修是交给南宫家的,连椅子的垫脚用的都是钻石,更别提满屋子琳琅满目的珠宝,谁会在纯金打造的厨房做菜啊。
但是如今这栋房子看来,奢侈的东西几乎没看到,反而都是让人觉得很舒服的东西,例如柔软的沙发,例如纯白的颜色,还有墙上挂着的信手涂鸦。
“你想看多久?”南宫承手里拿着两罐颜料,手指间夹着毛笔。
“不好意思。”
“站着别动。”南宫承旋开颜料,用毛笔晕开后就在林予晴的连衣裙上涂抹起来。
“你喜欢油画还是水墨画?”
“怎么,怎么说?”
“要是你喜欢油画,我就画得绚烂一点,要是你喜欢水墨画,我就画得清雅一些,随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