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眠之前读书的时候,的确知道这样一个欧洲小国,但是那个国家国土面积太小,地图上都标识不清,所以一时没想起来,现在经林予晴提示,也想起这个地方,他翻出航海图,定位经纬度后驾船全速前进。
陈眠也说不清他为什么相信林予晴去梵林国的主意,不过如今两个人已经走投无路,就算是碰运气,陈眠也想试试。
船在海上漂泊的时间远比两个人想象中更长,海上的一切都是未知且变幻莫测的,再加上陈眠以前只是学过驾船,现在就直接开船出海,无异于让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去参加百米赛跑,其中的惊险简直一言难尽,好在两个人都这样熬过来了。
终于在躲过一场风浪后,船晃晃悠悠地进入到海湾中。
按照陈眠的预测,最多还有两天,两个人就能靠岸。长时间在水面上的晃悠,两个人对陆地的渴望前所未有。
也许是大风大浪经历多了,面对即将到来的胜利,林予晴和陈眠都很兴奋,林予晴从库房里找出一支红酒,拔开瓶塞闻闻味道,勉强能喝,便给陈眠和自己一人一杯倒了喝了。
“少喝点。”陈眠精神还没松懈。
“我就抿一口。”林予晴说到做到,红酒碰碰嘴唇,并没喝进去,“我现在可是两个孩子的口粮。”她笑笑说,“高兴罢了。”
船上的物资材料虽然充分,可都是黄毛帮自己准备的,所以肯定不会有小孩奶粉,好在林予晴自己争气,那么艰苦的情况下还能哺育两个孩子。
“到了梵林国,你有什么打算?”陈眠微微侧头,斜斜地看了她一眼,月光洒在陈眠的头上,林予晴似乎看到几根发着白光的发丝。
“你头发怎么了?”林予晴凑近看看,她原以为是反光,没想到凑近看,真是白发。
“怎么了吗?”陈眠摸摸头发,“挺好的,就是有点乱。”接着他又摸了摸下巴,“胡子也那么多了。”
“你有白头发了。”
陈眠愣了一下,继而又笑了出来:“我就说我年岁比你大。”
林予晴低头不语,知道是这段时间他愁思满溢,虽然嘴上不说,可陈雅下落不明,父母又在国内,不知道南宫家或江家会怎么对付他们,而他自己则在海上肩负着林予晴和两个孩子的命,九死一生,这样的精神重压下,陈眠只是白了几根头发,还算是庆幸。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林予晴也被逗笑了,“陈眠,我们对一下身份。”
“什么身份?”
“到了梵林国,我就是万芊。”
陈眠听到这个名字,眯眼思索了很久才想到是谁,可他并没有打断林予晴的话,而是发了声“嗯”。
“然后,你是我的丈夫。”
陈眠的嘴角不可抑制地抖了下。
“我知道委屈你了,这件事我想了一路,只有这样才是最稳妥的。”林予晴当陈眠不高兴,连忙带着些乞求:“我和梵林国人的关系比较复杂,但是她们认准了我是万芊,而要再保护你和那两个孩子,我只能出此下策。”
“跳跳和绵绵就是我们的孩子?”陈眠的声音说不出地柔软。
林予晴揉揉发麻的耳朵,想自己并没喝酒,怎么感觉怪怪的,是自己奇怪还是陈眠奇怪。
“你相信我,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很久的,在梵林国呆一段时间,等风波结束后,我们就能回国。”
“你觉得风波什么时候会结束?”
“我不知道……”林予晴垂下头,以她对南宫承和江浩然的理解,这两个人都是执念很深的人,特别是江浩然,在墨西哥被他堵了整整一年的经历让人心有余悸。
“没事,我陪你慢慢等。”陈眠含了一口酒,味道果然怪怪的。
林予晴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有些微妙,刚想张口解释,远处打来一束白白的亮光。
一艘快艇向林予晴的船靠近。
“我们是梵林国的海警,你们已经进入梵林国领海,请尽快离开。”快艇发出公式化的语言。
林予晴靠着栏杆向梵林国海警招手,陈眠也放下梯子。
快艇上的海警愣了下,面面相觑看了几下后,两个人攀着梯子上到林予晴船的甲板上。
“什么事?”那两个海警身形很是高大。
“你好,我姓万,万芊,与贵国的公主是旧识……”
“你说你和公主是旧识?”那个人的眼神里发出古怪的神色,但还是说道:“公主是你们这种人想见就能见的?”
“我曾经在你们梵林国做过客,我与南宫家渊源颇深,你可以去问下就知道了,即便不问公主,问皇宫里的人也会知道的。”
“南宫?”海警的脸色变了下,他显然也知道南宫家与梵林国的关系。
南宫家与梵林国交好,这在梵林国举国皆知,但在外面,知道的人就很少,如果林予晴真是一个毫无关联的人,是不可能知道那么多的。
两个海警咳了一声:“那请两位先跟我们回去。”
林予晴只当自己的说法获得面前两个人的信任,连忙拉着陈眠要他去把孩子抱出来。
“我们的船不能扔在这边,请两位引路,我们开船跟在后面。”陈眠先林予晴一步,拦在她和海警中间,用娴熟的英语说道。
两个海警看看离岸距离,点点头,于是一个人又沿着梯子回到快艇上,另外一个人跟着陈眠进到驾驶舱。
刚走到驾驶舱,海警就看看四周,果然没有任何埋伏的状况,他也稍微松懈了一下。
陈眠进驾驶舱的时候,将外面的红酒带进来,拿了个干净的杯子给海警倒了一杯。
“驾驶舱里可不能喝酒。”
“没事,快到了。”陈眠关闭自动驾驶,娴熟地驾着船跟在快艇后面。
“你技术不错。”海警抿了一小口红酒,奇特的酸味让他皱紧眉头。
“谢谢,一般吧。”陈眠按了几个按钮。
“你们这酒……”海警敢发誓他这辈子都没喝过味道那么奇特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