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晴把手里端着的蛋糕切片放在露台的藤桌上,拿起桌上准备好的蜡烛,点燃,插在上面。
“你倒会偷懒。”南宫承倚着栏杆,风吹散他额角的黑发,不知他什么时候解开自己领口的两枚纽扣。
“我可是冒着会长胖的风险帮你试吃了所有的蛋糕,这个最好吃呢。”林予晴用手护住蜡烛上微弱的火焰,“麻烦南宫先生移步过来吹下蜡烛……哎呀,灭了。”
“嗤!”南宫承克制不住笑意。
林予晴又试了几次都无法战胜夏夜的凉风,只能气呼呼地作罢。
“算了,你直接许愿吧。”
“你觉得我缺什么要靠许愿得到?”
林予晴语塞,兴致缺缺地挠挠头,南宫承这个人她还真有些看不透,原来一直以为是个家教良好的贵家公子,真走得近了,才发现他还带着些痞气,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恶劣性格就像是光明后面的阴暗面,说不上不好,可总让人觉得看不清他。
“啊,那就也跳过吧。”林予晴拔掉蛋糕上的蜡烛,拿过一根筷子:“麻烦南宫先生切蛋糕。”
“你觉得我缺什么?”南宫承走过来,坐在林予晴对面,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缺?”林予晴发现现在只要两个人一靠近,她的脑袋就会变成浆糊。
“嗯,缺什么?”又靠近了些许,他腿长手长,往前探探身子两个人的距离就快速缩小。
“什么?”林予晴现在除了重复无力思考。
南宫承似乎很不满意她的回答,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就退了回去。
林予晴把筷子递给他:“你能缺什么,你就是南宫无缺好不好。”
南宫承从她手里接过筷子,把碟子里的蛋糕一分为二,然后夹起一半送到林予晴嘴边。
“我其实想吃那半带草莓的。”林予晴眯上眼睛,皱着鼻子,像只挑剔的小猫咪。
“这是我给的。”
“好吧。”林予晴把那小块蛋糕咬进嘴里。
看林予晴吃完,南宫承又夹了另一半蛋糕要喂她吃。
“你不吃吗?”
“这半不是你想吃的吗?”
哇,南宫先生好聪明哦,好人都被他做了耶,林予晴嘿嘿一笑,嘟着红唇说:“不吃。”再吃要胖死了。
南宫承倒也不恼,继续柔声哄她:“你要不多吃点,怎么做林小余?”
原来梗在这里,林予晴才不吃他这一套,她双手撑着腮帮子,笑得跟朵花一样:“南宫先生,花无缺和江小鱼可是亲兄弟哦。”
“真可惜呢,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儿子,而且你性别不对,所以乖乖做南宫太太就好。”
“南宫先生想要个胖的像猪的太太吗?”
“别人只会夸我养得好。”南宫承趁她说话的时候,很自然地把筷子上那口蛋糕喂进林予晴的嘴里。
林予晴心里毫无征兆地紧了紧,还谈什么别人啊,两个人的关系根本就见不得光吧。
南宫承看林予晴转瞬暗下去的眼神,知道她又开始胡思乱想。
“礼物呢?”今天两个人气氛不错,他不想那么快结束。
甚至他想一直一直这样。
“礼物?”
“嗯,生日礼物。”
“……”
“没准备?”
林予晴的确没准备,她来参加南宫承的生日宴最初目的是为了陪陈雅散心,现在两个人坐在一起聊天吃蛋糕已经超出预期目标了好不好。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缺嘛,那要礼物干嘛。”林予晴赶紧拿他刚才说过的话堵他。
“我是什么都不缺,可今天也没人空手来吧。”
林予晴倒吸了口气,她想到万家送的那套临海别墅,相较而言,即便她精心准备,恐怕也不入流得很。她的小脑袋越埋越深。
“嗯?”
“要不我帮你送货吧。”林予晴复又抬头,“听说你和江氏集团又新合作了几条与日本对口的线路,陆路运输段缺车不?”
“你这是送礼物还是拉生意。”南宫承不满的声音也是低沉好听的。
“都不耽误嘛。”林予晴撇撇嘴,“现在公司牵扯官司,国际段的运输许可办不下来,不然我可以在国际段帮你呢。”
“帮?”南宫承又笑了出来,这丫头,脸皮还真是越来越厚了,这算谁帮谁,“免费的?”
“呃……”林予晴承认有时候脑子真的跟不上南宫承的思路,“我一毛钱不赚,司机的钱不能欠吧……”
“嗯。”南宫承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林予晴无奈地对对手指,“马上陈叔一家要离开南城去澳洲,咱们客户都丢得差不多了,江氏集团那个小标倒是稳定,但就够公司日常开支,那些司机跟了我几年,我总不能让他们饿肚子吧。”
要是平时,林予晴肯定不会跟南宫承说她在工作上的困顿,可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环境吧,让她比平时胆子更大,话也更多。
“只是几条线路,跟苗首助说就可以了。”这些事对南宫承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你啊,做什么都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别人困顿了好长时间的事,你怎么解决得轻飘飘的!”
南宫承觉得冤枉,女人可真是奇怪,你提要求,我帮你解决,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南宫承还是发现林予晴不对劲的地方,她两颊酡红,显然是喝高了。
南宫承端起蛋糕盆子嗅残留下的味道,果然闻到一丝酒味。
这种酒的度数极高,一小杯就能把人放倒,林予晴算酒量不错的,还能跟他说话。
“噫噫噫,你怎么长白头发了。”林予晴凑过来坐在南宫承旁边,还把椅子拉近些。手指搭在他的鬓角上,那边因为月光反射出白色的光。
小酒鬼林予晴已经分不清反光还是白发,用力搓了两下后,不无遗憾地说:“果然是白头发,就说你不要那么拼命工作,早衰不说,过劳死就不值得了……”
如果不是因为林予晴坐着,南宫承真想把她捞过来打两下屁股。
“多虑了。”声音明显阴寒下来。
林予晴不怕死地揉揉耳朵:“不谢不谢,白头发不能拔,我帮你染回去吧。”
说着林予晴打开身上的小包,从里面拿出一支睫毛膏,笑嘻嘻地挤到南宫承的怀里:“我有些站不稳,麻烦扶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