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不凡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姗姗来迟的老鸨终于解救了她。
只听一阵尖锐呱噪的声音有远及近:“谁啊!叫奴家又有何事,别成天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来烦奴家,奴家可忙着呢!那些大官人要是怠慢了,你们可承受不起!”
“哎呀…可憋死我了!”齐不凡赶忙一口气把茶水吞下去。
这么喝茶可真够折磨人的,真怀疑那些莺莺燕燕的女子是怎么矜持的一小口一小口抿嘴喝的,不难受吗?
反正她整不来,整不来…
心里碎碎念同时不还忘回头去看那道声音的来处。
只见一身材臃肿个子矮小的身影 被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子拥护着走过来,脸上腮红抹的跟猴屁股一样,嘴上的唇脂更像是刚喝了血。
“哎呀妈呀···”齐不凡皱着小脸嫌弃而干脆的扭过头,把眼睛黏在对面那张盛世美颜的脸上,才觉得好受了些。
云长玉看着又瞬间空了的杯底,眉头皱了皱,面色冷清的看着打断他训狮的人。
老鸨只感觉一阵冷意,左右看了看,随后目光定在齐不凡身上。
正了正矮小的身子抬起鼻孔道:“就是你找奴家?”
说着上下打量了她一阵,语气尖锐,眼底的鄙夷不屑翻腾起来:“天师,你找奴家有何事啊?”
齐不凡背对着她说道:“你们有没有人被妖怪伤到?要是伤到了可得赶紧治,不然感染被妖气侵蚀,可就麻烦了,正好我对这方面有些研究,保证能给你治的完好如初,活蹦乱跳,吃嘛嘛香。”
老鸨努力睁起她那双狐狸眼道:“行啊,不过姑娘你这么背对着奴家说话是何意思啊?怎地?是嫌弃奴家长相污了你的法眼?还是说姑娘你长相不堪入目?”
头一句还真被你说对了!
齐不凡笑着,刚想怼回去,旋即她身边一道淡漠的声音忽然传来。
“你果然有自知之明”。”
“噗嗤···”齐不凡很给力的笑喷出来。
随后看了云长玉一眼,赶紧顺着这个杆子接道:“既然有自知之明,还摆明了说?难道你还觉得长脸了?想要全桃花城的男人天天晚上做噩梦?天天想着你的脸,直到吓死你才开心?”
“你胆子肥,肥···”老鸨呵斥声嘎然而止,忽然督见齐不凡身后的青色身影,待看清是谁时,吓得脸色发白,浓妆艳抹也盖不住她难看的脸色。
“啊!哈哈哈…原来是少城主大驾光临啊!我们卿乐坊真是蓬荜生辉呐!奴家白长了一双狗眼了,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实属该罚!该罚!”老鸨诚惶诚恐的赔礼道歉。
“那你说说,该如何罚?”云长玉声音清淡,绝世容颜毫无神情。
老鸨看着他,忽然想到少城主这些年风轻云淡的杀的那些妖怪,不禁缩了缩矮小的身子,赶紧跪下,诚惶诚恐不停的道歉:“少,少城主奴家知错!奴家知错了!”
云长玉皱了皱眉头,不再去看老鸨,转而看向齐不凡,问道:“还喝吗?”
齐不凡听了脑袋立马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你是开始以折磨我为乐了吗?是吗?一定是的吧!
再喝我就得去如厕了喂!
齐不凡开始语重心长的道:“少主啊…你看,咱就一大粗人,这喝茶就得一口闷才觉得得劲,你要我像一个姑娘家家矜持的一小口一小口的抿,我就觉得不得劲呐!所以呀…你就别逼我了,我也不容易…”
云长玉面色依旧,修长手指微蜷了起来,用怀疑的语气道:“你是男人?”
“我不是啊,我是女的,如假包换。”齐不凡不假思索,立马拍拍胸口。
“既然是姑娘,那些姑娘家能做的你也能做,难道你认为自己比她们差?”云长玉循循善诱。
“怎么可能!我齐不凡一个可顶一群壮汉,更别说姑娘了,我怎么可能比她们差!”齐不凡感觉自己的武力受到了怀疑,立马急眼。
“那你说说刚刚那茶到底是何味?”
“额…”齐不凡顿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砸吧砸吧嘴道:“凉的,不好喝,苦的…”
“勉勉强强。”云长玉面色这才缓和。
一旁跪在地上不停道歉的老鸨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有些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不好使了,他们两···说的是一个意思吗?
随即忽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二人,颤抖的身形僵住,连道歉都忘了。
在她的认知里,少城主长这么大从未和姑娘这般好脾气有耐心的搭话,从来都是多余一个眼神都不给的。
可今天他不仅有史以来第一次踏入卿乐坊,还带着一位年纪不大的姑娘!
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是什么关系?
最近也没听说少城主身边有女人的消息啊…
“起来吧,上一壶热茶。”
老鸨还在胡思乱想呢,听到这句话,脑袋一转,少城主这是不怪罪我了?
怎么就突然不怪罪了呢?
不等她多想,一道冰冷的眼神刺了过来,老鸨浑身一激灵,旋即反应过来:“是是是,奴家这就去。”
说着赶紧连滚带爬的站起身,向后院走去。
齐不凡苦着脸道:“少主不带这样的…我实在是喝不下了,你看这茶的味道我都给你整出来差不多了,是不是…”该放过我了。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云长玉打断。
“渴了,我自己喝。”
齐不凡“哦”了一声。
随后忽然想到自己是来干嘛的,赶紧一骨碌站起身,冲着快迈进后院的人跑了过去。
“啊!老鸨你等等!”
云长玉看着她又开始风风火火的性子,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仁儿。
“鸨子,你刚刚不是需要医治伤患的药嘛?你现在还要不?”齐不凡揪住老鸨的衣摆,视线直直的往远处看,就是不低头去看她的脸。
老鸨盯着她的锁骨处,愣了一下,随后压着嗓子,努力抬起头问道:“你和少城主什么关系?”
“啊?哦,没啥关系,我就是欠他钱。”齐不凡随意的回了一句。
这下了得!
老鸨听了,浑身气势瞬间涨了上来,好啊,原来是个欠债的穷鬼!
她心中充满了底气,挺直了腰板,瞬间觉得自己高大起来,语气又变的尖锐刻薄:“就你这穷酸样还想着救病治人?!白日做梦吧你!一根药材都不知道买不买得起的穷鬼,竟然跑到卿乐坊来行骗?胆子肥了!”
老鸨说着,给周围一群护院大卫使了个眼色,他们接收命令,拿着长棍菜刀一窝蜂的涌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