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钰实在是没有把握,自己会打赢那个人。
可是想起上一辈子,那个已经头发胡子花白一片的贺将军,还是拿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重新骑上了战马,为国奋战。
最后临死的时候,却连一个可以给将军办葬礼的人都没有。
因为上一辈子,贺方没了,大概就是在一岁左右的时候。
贺朝也没了,至于在什么时候,她忘了,只是隐约记得流传下来的消息,似乎是被奸人所害。
至于那个唯一留在身边的女儿,最后也是莫名其妙的没了。
比起自己的死亡,苏钰真的更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
反正自己也已经死过一次,这一辈子,本来就可以算作是偷来的,自己并不应得。
如果可以因为自己的这一条性命,给贺将军留一个后代。
帮厉尘澜稳固一下这个他需要的盟友的话,也算得上是一件良事。
自己这一辈子该报的仇,虽然还没报,不过到底找到了她可以交付一辈子的人。
不管怎么说,都是她赚了啊。
苏钰小碎步跑到小翠身边,和小翠诉说了自己想要开门的诉求。
不过原因是,不能这样继续把时间耗下去,而不是说自己感同身受了。
小翠虽说心中也有些害怕,可奈何苏钰就是生了那么一张巧嘴。
语重心长地说几句话之后,半威胁半带好话的夹杂。
说自己这么做,大部分都是为了院子里面的其他人。
毕竟咱们这里面会武功的少之又少,如果那个婆子真的是个狠角色的话。
没有一个人出面调停,那到时候殃及的就是整个院子的人了。
当时的情况下,小翠都吓得有些蒙了,听到这样半威胁半软的话语之后,也只能点点头。
苏钰先拉着小翠来到门边,用尽最小的声音打开锁子之后,让身后的小翠小声一点。
小翠赶紧用手抹了抹自己,因为害怕所留下来的眼泪,委屈巴巴的点了点头。
在苏钰从门缝里挤出去的那一刹那,快速地将门拉上,然后手有些颤抖的锁好锁子。
如此粗重的喘着呼吸,估计也是因为内心实在害怕吧。
苏钰尽量让自己的脚步听起来轻一些,不停的在各个支撑着走廊顶子的柱子之间躲藏着。
那个婆子只是不住地回头,看向刚刚传出孩子哭声的那个房间。
看到那个婆子黑乎乎的一团,比周围黑色略重的人影之后。
无数的恐惧,又重新的在自己的心底蔓延开来。
苏钰瞬间就有些后悔,想着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
就算是天明了,那个人不走,也会有来送饭的丫鬟发现。
只要那些个丫鬟跑得快,总能把那个婆子引开,自己总能得救的呀。
心如捣鼓地跳着,扭头看了一眼小翠的房门,关的紧紧的。
苏钰明白,自己应该是没有什么可以退缩的可能性了。
摸到了自己藏在袖子里面的,有些冰凉的匕首。
幸好,厉尘澜给自己的匕首,她是一直都带着的。
原本并没有想要用的打算,原本只是带着身上当做一个纪念。
使得自己的呼吸还有脚步声尽量放轻,就连自己身上可能发出声音的禁步。
她也因为害怕被那个婆子发现,卸下来,钻到了手里。
三两下快速地来到了那个婆子的身边,凭借着那不算太亮的月光,才终于窥得那个婆子的真实面容。
那个婆子的五官,总是让苏钰感觉到一阵的熟悉。
可是如果现在硬要让她说出那个婆子的名字的话,那可就真是有些为难她了。
只是不过,看着那个婆子的侧脸,苏钰确定了一件事。
那个婆子,应该不是想要对贺方下手的。
因为,自己尽管离得这么远,她也莫名可以感觉到,那个婆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担心之情。
而且看着那个婆子侧脸的五官,熟悉的让人觉得有些呼之欲出。
自己耳朵旁边,不知为何,就忽然萦绕出那个婆子的对话。
音色虽然很轻,不过话音模糊的很,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
就好像自己现在眼前蒙着一块迷雾,努力的用手想要弄散,可终究还是有一段距离。
原本是想要试一下,如果自己离得近一些,会不会刺激一下脑子的反应?
可是没有想到,自己再往进走了一些之后,那个婆子忽然转过头来。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苏钰赶紧将自己的袖子自然垂下,抖了两下。
原本藏在上面一些的匕首,就这么随之滑落了下来。
尽管是在这黑暗一片的环境之中,她也是非常顺利地拔开了匕首。
毕竟,当年想人的时候,就是这么一遍又一遍,把匕首拿出来,左看看,右看看。
使得匕首出鞘,左右的看看,不久之后就会留下有些无助的眼泪。
无数个令人神伤的夜里,就这么沉浸在一遍又一遍的思念之中,慢慢睡着。
还有这些年来,鬼知道她做了多少的噩梦。
梦中,梦到了当年厉尘澜被带回果果寨时的那个模样。
那个浑身的血液都已经干涸,头发就那么有些乱糟糟的垂散下来,遮挡住了他的脸。
身上也不知道是被什么砍的,反正一个加着一个的痕迹。
刀痕边痕等等,那可是一个也不落下的,新伤旧伤都在一起,层层叠落。
然后就是带着那一身伤,离开自己的画面。
回来的时候,仅仅就剩了棺材,或者就仅仅剩下了骨灰。
忽然,自己上一辈子的记忆,还有这一辈子的梦境重合在了一起。
自己还是上一辈子那样的年纪,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得到了父母可以外出的命令。
最后就在一个有些隐蔽的墙角,看到了那张有些熟悉的面孔。
那时头和身子已经是分离的场景了,周围那一摊红色的液体,让人觉得心被一揪一揪的。
无数次因为在梦中受了惊吓醒来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去找那一把匕首。
然后快速地将刀鞘分离,用冰凉的匕首,贴上自己的脸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