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臣一边跪着不断磕头,一边满是感情地说着,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能流出来似的。
皇上被那大臣吵得头疼,也只能扶额,对那大臣挥了挥手,以便做罢。
他又指了一个有军功的大臣,并且他知晓家底,他家中有儿有女。
且差不多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母亲也是早早逝去。
“李爱卿,要不你去,据朕所知,你家里可没有什么人需要你照顾了。”
那个被称皇上指到的大臣,赶紧慌忙地跪了下去。
“皇上,我们家昭和才刚刚许了人家,几个孩子母亲走的早,这女儿的婚事,就靠我这个长辈忙里忙外的了,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帝虽然内心早就已经有了想要掀桌子的冲动,可到底还是朝堂上那么多人看着呢,他也只得将自己内心的怒火全部压抑。
原本放在龙椅把手上的左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对着底下的人咬牙切齿道。
“那么众爱卿,可有想要推荐的人选?”
底下的臣子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底下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小小的议论声。
最后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臣子向左跨了一大步,来到了中间的地方对着皇帝鞠躬行礼,道。
“皇上,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基本上家中都有亲眷,而咱们又崇尚以文治天下,所以要真数得起那些可以带兵打仗的,倒还真是没有几个。一来,害怕自己不能回来,家中亲眷无人照福,这二来,是没有这个能力。”
皇帝的脸色眼看就要崩不住,经过刚刚被拒绝的经历,而且全都是被用家中亲眷作为借口。
现在这位臣子,还拿着一堆废话来敷衍他,他真是想大手一挥,就直接把那个臣子拉下去斩了。
不过想着他前几天才提出来,对下人不能太过苛刻的想法。
除非宫婢犯了什么大错,各宫的主子才有权利,对他们施以责罚。
结果现在这臣子正说着话呢,又没有什么大过,看样子还是想给自己出主意。
那如果直接把这臣子斩了,那又要将另外那些人怎么看自己。
皇帝又忍住了自己内心的怒火,对那个臣子道。
“爱卿所言极是,那依爱卿所言,此事该如何论处?”
那个大臣又弯了弯腰,低着头,对着皇帝道。
“依老臣看,应该放了厉将军,让将军戴罪立功。”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底下的那些臣子们,一个个纷纷躁动不安起来。
一个个扭头扭身,赶紧和旁边的人讨论起来。
原本还算安静的朝堂,瞬间变得好像什么动物的养殖场一般。
在皇帝的耳中,那些大臣们的声音,除了嘈杂,便再无了其他的什么作用。
又有一个臣子站了出来,弯了弯腰道。
“依老臣看,此事略有不妥,既然厉尘澜可以当第一次逃兵,那么就意味着还有第二次,第三次,这么重要的一次平反,如果交给了一个逃兵那么成功的几率,也是实属渺茫,说不准,还会助长那些人的气焰。”
那一位臣子说得唾沫横飞,神情激动无比,好像自己真的是忧国忧民,所以才不想让厉尘澜出来一般。
可是能上的了朝堂的臣子,总不可能全是傻子。
另一位大臣和厉尘澜之间有矛盾,这事儿可是有不少人都知晓。
此时看着那位臣子义正言辞地说着,知道这件事的人真是心态各异。
有的人在心中说他是落井下石,也有人说,这就是得罪小人的结果。
没有任何人,心里能对他夸赞出褒奖之语。
一个个虽然叫法不同,可基本上都是在贬。
可是那个大臣却不这么认为,听着底下这纷纷议论的声音还以为都是支持自己的人发声的呢。
于是满脸得意地去看向刚刚那一位,帮着厉尘澜说话的大臣。
那一位大臣姓刘,是为数不多的清廉好官。
他非常欣赏厉尘澜的行事风格,因此才和厉尘澜有一些交情。
现在这些大臣都不愿意去的地方,那位姓刘的大臣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还在牢中的厉尘澜。
结果凭空冒出来个厉尘澜的死对头,还这么挑衅自己,这让他又如何会有好的脾气。
只见原本一向语气比较温柔的刘大人,语气之间瞬间就浸染了些许怒意。
“李大人可莫要如此诋毁厉将军,现在还没有审问出来什么结果,将军是什么罪名还没有定下,谁知道等到今天审问的时候,将军会不会洗脱罪名,我劝李大人还是要谨言慎行些才好”
厉尘澜的官职,比那位李大人的官职要大上一些。
再加上那位李大人贪污成姓,被厉尘澜差点抓住过好几次。
听完刘大人的话之后,那位李大人瞬间就有些慌了阵脚。
毕竟以前,厉尘澜都有种种方法可以查到自己。
要不是当年因为有要事在身,需要自己提供帮助,所以才不得已放过自己。
如果现在将军要从牢里出来,到时候再由一些对自己有些意见的大臣,告诉他。
那么自己这一生,也就得在牢中渡过了。
再想想自己现在既然已经说了,为了自己的安全,那就一定要封锁厉尘澜有可能会活着出来的一切机会。
于是他扭头看向旁边的刘大人,有些居高临下地说道。
"刘大人,那你这么帮厉将军说话,那又是为了什么?厉将军可是皇帝亲自下旨,让人去抓的,择日会审,不过是对百姓的一个交代,实际上早早都已经有了证据,刘大人,这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看着刘大人被自己怼的说不出话的样子,李大人瞬间就是满心的畅快。
呵,我心中所惧之人,是厉尘澜,不是你这个连杀猪刀都拿不动的刘大人。
比嘴皮子的功夫,呵,我这一生还从未有过败绩。
刘大人现在被气的是脸红脖子粗,奈何他就是嘴笨。
不会去讨皇帝欢心,所以在这朝堂之上的官职,可以算是最末微的一等。
最后还是有一位大臣听不下去了,摇了摇头后,一步跨到了中间地带。
他也是恭恭敬敬的对皇帝弯了弯腰,以表行礼。
“皇上,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