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勋紧紧地拉着自家母亲的袖子,看样子有些慌张地东张西望。
应该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之中缓过神来。
而刘母是不信这些的,她一直以为,这件事情,应该就是苏钰谋划的。
虽说很多事情,她也不知晓道理。
可是即便这鬼神之说发生在她身上,她也是半点不怕,并且不信的。
如果是寻常人家,自家未过门的儿媳妇,遭到了什么鬼神附体。
那当然是早早退婚,或者是从那家重新挑个女儿结亲。
可是这刘母呢,看到苏钰被鬼神附身以后,反而愈加想要这个儿媳妇。
在那个愚昧封建,人们争相拜佛的年代,不知为何,她是完全不相信这些东西的。
反而一直到现在,她都认为是苏钰搞得鬼,先甭管背后的原因和手段。
她先将这个儿媳妇认回家,到时候再慢慢逼她不就完了。
想到这儿,顿时心情就好了不少,尽管周围是黑压压的一片,可也是畅呼了两口新鲜的空气。
而身旁的刘勋,则是一直怯头怯尾地跟着自己的母亲走在小道上。
就好像是一个感觉被尾随了的少女一般,处处顾及。
幸好他们来的次数也是多,熟门熟路的,刘母见自己身旁的儿子这般样子。
也是感觉有些于心不忍,特意放快了脚下的步子。
所以他们二人很快就出了大门,到了有灯的街道之上。
关于苏钰,她哭哭啼啼的被杜鹃桂莲带出去后,苏钰一直在低头装哭。
可是倒还是看着脚下的路的,那不是通向她偏院的道路。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马上强迫自己冷静,记下这些道路的方向,还有周围具有标识性的绿植。
虽然她也有些害怕,这两个丫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想把自己带去什么不为人知的地方。
然后动手了,结了自己的性命,就和上一辈子的裴横一般。
可是现在和她们硬拼,她也不知道,那两个丫头是不是深藏不露,会武功。
那样,那两个丫头知道了她有逃跑的心思,岂不就会更加严厉看护?
而且就算是她侥幸打败了那两个丫头,那么那两个丫头逃跑以后回去告诉苏夫人,那自己又该如何解释?
所以她现在选择放慢了脚底下的步子,打算静观其变。
整个府邸,不知为何,是没有点灯的。
苏钰能感受到脚底下坑坑洼洼的石子路,还有周围一些有些模糊的植物标志。
她万分肯定,这条路她不识得,上一辈子也是肯定没有走过。
而且那两个丫头都走在她前方,不过是时不时回头看上一眼,看着她有没有跟上,顺带催促着她两句。
不久之后,隐约看到了一个带有亮光的地方,走进了些。
那地方是由一堆叶子藤蔓,堆积起来的屋子,从那屋子里面。
好像隐隐约约散发出光亮,屋子上方,有一个方形的灯笼,给外面照亮。
应该还有想让人认清,这建筑所处位置的原吧。
桂莲杜鹃在此时双双停下,两个人一左一右,全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让苏钰进去。
苏钰原本是想着等她们两个放松警惕的时候再一鼓作气的溜走。
可是这一路上,虽然两人看似走在前方,可是苏钰可以感觉得到,那两个人就是在看着自己。
苏钰用手捂着嘴,暗中深呼了一口气,装着怯懦的模样。
“两位姐姐,这好像不是我住的地方。”
尽力被控制的哭腔之中,隐隐带有着些许不确定。
仿佛现在说的,和她没有关系一般。
桂莲杜鹃二人,就和石头人一样,继续保持着刚刚的动作,对苏钰刚刚的问话,充耳不闻。
看她们二人这副样子,苏钰也是知晓,要从她们二人嘴里问出些什么,是不可能的事儿了。
所以率先低下头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上面的褶皱。
在将已经被泪水打湿的碎发,别到耳朵后面去。
这么做的原因,并非是太注重自己的仪容仪表,毕竟一个庄子里出来的丫头。
而且这一辈子的心愿只是复仇,又怎么会太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她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要不在里面之人面前失礼。
这一条路,还有这一间屋子,都是她上一辈子所没有见过的景象。
至于桂莲杜鹃背后的主子,经历了现在这些状况之后。
她觉得那个人一定大有来头,并且很小的几率,是苏夫人。
在外人面前,因为礼仪仪态丢了面子,若是让田婆子知道后,非打死她不可。
所以整理了仪容,定了定心神之后,她努力挺直腰背,不想让旁人看出她内心的怯懦。
将所有准备都做全了之后,这才目光坚定地迈着步子向那屋子里面走去。
屋子里面很亮很亮,和她母亲屋中的摆设非常相似。
就比如说架子上的那几个古董花瓶吧,上一次她请安的时候,好像都见过类似的。
还有那个大多数老人用来的躺椅,躺椅之上被藤蔓缠绕着,这个虽然在苏夫人的房间中没有看到。
可是在她找茅房的途中,经过苏夫人院子里面堆放杂物的房间,隐约之间。
好像就是有个躺椅的形状,她还跑上前去查看过,那是确实存在的东西。
只不过后来,她被过来的桂莲拉走了,原话是,害怕她弄坏了这里的东西。
她当时还有些纳闷呢,不知道这躺椅到底是谁在用,还有桂莲到底为何会那么紧张。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谜团什么的,都解开了不少。
在这里居住的人,应该就是苏夫人本人。
但她有些气恼的,想着自己为何把田婆子的话老记在脑子里,想着什么仪容仪态的。
如若不是具体田婆子的那些教导,她铁定就会继续装着那柔柔弱弱的模样进来。
到时候即便苏夫人出现在此,她以后伪装也不会卸掉。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现在这副样子,应该谈条件时,应该也可以站在有利的一方吧。
她可不相信,这间屋子的主人,是来纯找她唠嗑的。
一定是因为有什么利益所图,不然,白白和自己暴露了这个住所,她也不怕她自己有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