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此时是真的笑不起来了,春耕当然也是看出来了。
以为自己小姐在忧愁以后出府的日子,究竟该怎么过?
于是春耕脑子一转,立马说道。
”对了,田婆子会女红,茶道什么的,咱们以后可以开个专门卖刺绣的店铺又或者可以开个茶馆,咱们几个都跟着田婆子学,而田婆子只招待那些贵客。其实开个棋馆也是不错的,我看外面很多富有人家,得来闲时,都在棋馆里面下棋。”
听到这话,田婆子也是立马就不乐意了。
“那最主要的劳力还不就是我呗,你也不看看我今年多大岁数了,说不定明天腿一蹬人就没了,你们要是这么靠我,还不如就这么安安生生的在府里过吧。”
听到这话,悠纪立马情绪就有些激烈了,那话语之中满是训斥的情绪。
而且也是一反常态的,对着一向尊敬的田婆子大吼。
“田婆子你说什么傻话?你这才多大岁数?怎么就想着以后驾鹤归西的事儿了?”
“行,行,以后不说了,我以后不这么说了”
这听得田婆子就有些傻眼了,虽然看在他人眼中,田婆子是不想与一个小姑娘计较。
可是在田婆子眼中,是真的被这个平日里不怎么说话,关键时刻一个顶俩的悠纪给吓到了。
悠纪听到田婆子认错了,情绪也是立马就恢复了往常,然后不停弯腰鞠躬道歉。
“对不起田婆子,是我情绪太过激烈了。”
田婆子摆了摆手,故作大度的模样。
“无碍,无碍,其实我觉得春耕刚才说的法子在理,咱们……”
这话还没说完呢,春耕又是亮着眼睛,打断了田婆子的话。
“要不咱们开个饭店或者客栈也行,咱们四小姐做饭好吃,咱们小姐当主厨,田婆子在厨房当副手,我们几个在外面伺候着,这也是个不错的法子,不会让田婆子太过劳累。”
田婆子原本对于春耕打断她说话,是有些气愤的。
可是听着春耕的话,好像是在给自己减轻压力。
于是田婆子也就这么闭嘴了,毕竟春耕也是在给自己争取,那么也就这样吧。
“我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咱们开个客栈吧,至少先开始咱们还能有个住的地方。不至于,到时候长时间没有生意,咱们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田婆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春耕的说法,毕竟这事是给她减轻负担的。
虽然对于春耕打断她说话,她还是有些记恨,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记恨这事儿,以后可以慢慢再说。
现在还是得把她们以后出府了,怎么生存这事先说好。
苏钰同样是点点头,用手指摩擦了两下自己的下巴。
“我觉得这事也不错,可到时候咱们是直接租个客栈,还是直接买下来呢?“
”买下来的话,银子可能不够,可是咱们要是租的话,毕竟不是咱们自己的,我总有一种咱们是为别人做事的冲动。而且租上几年,最终不还是要买吗?”
田婆子转过身去,从自己床上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四方形的木头盒子。
然后又在自己的床上摸索了两下,床上又弹出来一个小抽屉,里面是一把有些生锈了的钥匙。
她用钥匙打开了那个木头盒子,那个不算太大的木头盒子,俨然是一个小宝库了。
里面不仅有什么,看起来就很精致昂贵的珠花簪子。
还有什么看起来就很好的玉镯子,最主要的是底下还有一层厚厚的银票。
那满满的可都是钱啊!苏钰和春耕两个财迷看得眼睛都直了,现在就差流哈喇子了。
田婆子有些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盒子里面那些放在上面的首饰,都取出来放在床上。
春耕也是赶紧起身,跪在床边的地上,整个眼睛盯着那首饰银票。
好像她眨眨眼睛,那银票和首饰就不再是她的,就会飞走了一般。
随即,春耕小心翼翼又有点恭维地问道。
“田婆子,你哪来这么多银票首饰?这怕不都是你的养老钱了吧?”
田婆子数着虽然平整可却有些泛黄的银票,又腾出时间来看了一旁春耕一眼。
“这几日让小姐教着你们做菜吧,功课什么的,这几日就先放一放。可惜了我这把老骨头,不过就挨了几个板子,现在还不见好。”
说着又将手里的那个小宝箱,略过虎视眈眈的春耕,直接塞给了悠纪的怀里。
这可让春耕心里有些不平衡了,急忙问道。
“田婆子,好歹也是咱们认识时间更久,你怎么就偏向外人了呢?”
要是其他的春耕还都能忍,但那可是银子啊。
田婆子就这么直接略过了自己,将银子递给了那个比来晚了许多的悠纪。
春耕心里当然是会不平衡的了,再加上她平日里就是口无遮拦的性子。
所以现在心中有什么话也是直接说出来的,不过脑子。
悠纪就因为先开始的话本子,自己插不进话,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呢。
结果春耕现在又这么一说,悠纪心情顿时下落至冰点。
她有些失落地起身,说道。
“小姐,这天色有些晚,我困了,可不可以先回房休息?”
悠纪的语气语调还和往日里的一样,让人根本猜不出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悠纪现在眼睛之中所包含的情绪,在苏钰看来还是有些落寞溶解在里面。
于是苏钰快速地在脑中回想着自己究竟有没有说错什么话,使得悠纪这样。
悠纪原本就是一个不喜欢说的人,喜欢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全部埋于心中。
不管自己有什么开心或者不开心了,也都不是那种愿意和他人分享的性格。
苏钰每一次想要读懂她情绪的时候,也都是只能从她那一双干净的眼睛之中所读取的。
这一次回忆之中,她清楚地捕捉到了春耕话语中的字眼。
春耕好像对着田婆子说了一句“她偏向外人”,而这个屋子里一共就四个人。
这个外人比喻自己,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而这话是对田婆子说的,当然这外人也不可能指的是田婆子。
这个外人,也明显就是说比她来的还晚的悠纪。
因为田婆子将小宝箱递给了悠纪,所以春耕内心有些不平衡才这么开玩笑的。